已是远离苏州城五十里外的官道,浅舞和青莲(张沐)在马车内原本绷紧的神经也渐渐放松了下来,但更多的却是失望。
“停车。”终于浅舞低喝了一声。
赶车之人立刻停下,浅舞和青莲(张沐)也跳下车,浅舞高声喝道:“秦庄主,出来吧。”
四周寂静,好像根本没有任何人,但仅仅过了一会十几道身影便闪掠而至,不仅速度极快,身法也悄然无声,那为首者不是“玉面君子”秦怀义还能是谁?
浅舞看着秦怀义,有些讽刺的道:“秦庄主,再让我们姐妹走下去可就真要去台州了。”
秦怀义自然明白浅舞的意思,他也面带几分失望地道:“你们这一路的速度太慢,完全不像是拿到《毒经》要急着去见柳生宗男的样子,想必被那些人看出了破绽,所以没有出手,这些年他们的谨慎我也是见识到的。”
“哼,倒是我们的错了,可是你交代的速度不能快,否则无法悄无声息的跟紧我们。”浅舞冷笑着,又嘲讽道:“我看多半是秦庄主捕风捉影想太多了,你们秦义山庄里面根本没有那些人,甚至那些人早已不存在了。”
秦怀义也不争辩,而是摆手笑道:“罢了,原本就是一小计,不成也无妨,只要咱们的大事顺利就够了,只是今日劳累二位折腾了一番,容秦某改日赔罪。”
浅舞也神色稍缓,道:“秦庄主说的对,大事要紧。”
最终一切尘埃落定,秦怀义没有赢,浅舞也没有赢,张沐同样没有赢。因为他还是没能触碰到《毒经》,而且不得不放弃之前的所有努力,在找了个机会离开浅舞后,张沐又恢复了自己本来的模样。
虽然说如果能等到秦怀义请示完益王,无论请示结果如何,他都能随机应变,但就像秦怀义所说,从苏州到建昌益王府来回路途遥远,真要这样等不知道要等多少天,可他的易容之术等不了那么久。
这易容术真正最难的不是声音的变化,而是缩骨之术,让瘦子扮成胖子简单,让胖子变成瘦子就难了,同样的让身矮的装成身高的简单,让身高的变成身矮的也很难。所谓缩骨并不是真正的缩骨,只是一种短时间内的极端手段,不仅痛入骨髓,且伪装的时间不会太长,饶是张沐身高并不算太高,但要伪装成女人,这份痛苦也免不了,这两天来他已经撑到极限了。
除此之外张沐还有一份担忧,他怕被浅舞给识破了。虽然他完全懂得了采花贼谷才的易容手段,再加上他通过吸血能获取对方的很多记忆,了解对方的习性甚至秘密,伪装起来可以说比谷才更加滴水不漏。但浅舞也非寻常人。这两天她的注意力都在秦怀义和《毒经》之上,倒是没特别关注他,可再拖延下去就真的不好说了。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张沐衡量之下决心重新规划,因
为他虽然没有赢,但也没有输,一番交锋后他也得到了很多关键的信息,更何况《毒经》之事有人会比他更着急的。
朱玲瑜藏身的客栈内,张沐只感觉浑身上下说不出的放松。任何一个人带着“面具”活几天后,再变回自己时都一定会畅快很多,更何况还是跟一个完全不需要去勾心斗角的单纯女孩接触。
“什么?你身体不舒服还不去看大夫?”张沐看着眼前的少女,忍不住叫道。
不怪他着急,朱玲瑜现在的脸色很苍白,气息也很萎靡,现在距离两人分开已经三天多了。
似乎是回应张沐的话,朱玲瑜忍不住又咳嗽了几下,精致的脸蛋人见犹怜,她噘起嘴委屈道:“是你说不能让秦义山庄的人发现我的,我知道秦义山庄势力一定很大,我可不笨。”
朱玲瑜的谨慎不是没有道理,这里终究是苏州地界。如果没有她的这份谨慎,万一被秦义山庄的人发现了她,那张沐之前的所有伎俩恐怕都成了笑话,他和浅舞现在也恐怕已经是死人了。但不管怎么说,一个女孩居然会这么看重对自己的承诺,这对于在这世上已经几乎没有朋友的张沐来说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温暖。
“别说了,我先去找大夫。”张沐说着就要出门,然而他才刚起身,脸色却骤然惊变道:“不对,你可能是中毒了!”
朱玲瑜也瞪大了眼睛。
张沐沉吟了少许,道:“收拾
一下你的私人衣物,我现在就送你回秦义山庄,我想你们王府的人也快要到了。”
朱玲瑜连道:“我还不想回家呢。”
张沐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不行,你现在可能有生命危险,必须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