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羽辉腰间裹着围裙,戴着做饭的袖套,直接就抄着一把剁鱼的砍刀,瞪圆了双眼要赶人:“你爹妈是怎么教你说话的?有人生没人教的玩意儿跑到我的放肆是吧?滚!给我滚!”
岳羽辉年轻的时候,是能够因为一件瓷器的创意跟同行当着媒体的面,大打出手的传奇人物了,即便是到老了,这份暴脾气也早就融到骨子里。
尤其是他这人格外护短,现在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好不容易把这丫头哄回来看看他,竟然有人敢来挑刺儿!
“您老小心点儿。”沈思宁赶紧站起来搀扶。
老人家都六十多岁了,别气出个好歹。
“不用怕,在我的地盘还能让你去丫头被欺负了不成?你也是现在脾气怎么这么好,上去抽他!不用怕,就是他爹妈来了我也一块抽!”
老爷子仍然余怒未消骂骂咧咧。
而阮青青一眼就认出这是个传说中的陶瓷大师岳羽辉,只是看着他拿砍刀的样子,吓得往后躲了两步,她慌忙从包里掏出邀请函。
“大师您别生气,实在是事出有因,我们也是为了您的名声着想,您看这是我们刚拍卖到的陶艺交流的名额,实在是因为仰慕您,才特地来观摩,谁知道姐姐因为和阿晨吵架一时口不择言,竟然说是您的师父。”
阮青青语气无辜,神情非常乖巧。
“姐姐也是生气上头才会这么说,虽然说是对您的不尊重……”
结果人家根本不走寻常路。
“丫头说得对,老夫本来就是她的徒弟。”
岳羽辉特别自豪地说道:“想当初我可是磨了这丫头三天三夜,才把她压箱底的技术掏出来。”
“您别开玩笑……”阮青青的笑容非常勉强。
“你算老几呀?配得上老夫跟你的小黄毛丫头开玩笑,长得一副尖酸福薄的面相,赶紧走!回头老夫要好好敲打敲打拍卖行,有钱怎么了?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往我这儿放。”
两人被这番话气得脸色青白交错,一边震惊岳羽辉竟然会帮着他一块圆谎,一边看着沈思宁平静的面色,这口气始终都忍不下来。
“愿赌服输,这点品行都没有?”
沈思宁一双眼眸带着笑意,语气格外嘲讽。
两人僵持在原地,一时骑虎难下。
“岳大师,我敬佩你的才学,但也不能代表你们随意蒙骗大家,沈姐姐是什么人,阿晨比任何人都清楚,更何况空口无凭。”
阮青青看见门外有人,嗓音也就趁势提高了些。
“岳大师心软,就算是想偏袒姐姐,替她圆个谎,让她不至于难堪,但是也得需要姐姐有真才实学才行啊,不然传扬出去。恐怕都要说岳大师年老昏花,被人耍了……”
她叹了口气:“话虽然难听,但事实如此啊。”
阮青青话音刚落,只见两三个人带着礼物走进院子。
“谁在这大声喧哗,打扰岳大师的清静?”
这几人先是礼貌地朝岳羽辉鞠躬,然后又冷冰冰盯着阮青青和孟司晨,很明显是把他们当成有钱的暴户过来找茬的。
“是因为有人想要抹黑大师的名声。”
阮青青看到有外人在,悄悄松了一口气,人多的地方浑水摸鱼,这一点是她的强项,毕竟黑的也能说成白的。
“沈小姐是她是岳羽辉的师父。”
岳羽辉很不爽:“本来就是!还轮不到你们质疑!”
“这……”那两三个人听完了也有些诧异,看了看沈思宁,心里直泛起嘀咕。
毕竟小姑娘长得是挺好看,但要是说她是岳大师的师父,这说出去谁能信。其中一人刚要开口,身后的人就赶紧扯扯他的衣领,摇头示意他不要出声。
看来应该是老爷子想护着小辈,只是这种玩笑开得实在有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