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提灯的昏暗灯光中,卡里古拉不得不考虑到一个问题。
加利亚真的需要他的爱、他给予她婚姻吗?
她那样的人,真的会喜欢自己吗?
她努力了那么久,付出那么多努力和代价,真的愿意让自己以爱之名将她困拘在自己的臂弯吗?
如果卡里古拉用所有的手段这样做,那么加利亚一直以来的努力又成了什么呢?
卡里古拉看着提灯中的蜡烛慢慢融化暗淡。
卡里古拉他生来拥有一切,也有用常人不能及的天赋,也自私骄傲,相信自己没有做不到的事,得不到的东西。
但是当他真的爱一个人的时候,他会明白自己永远不能以爱之名拘禁他想要的。
于是他舌根发麻,苦涩的汁水涌上喉头。
卡里古拉的爱,在这个夜晚破茧生长的一瞬间,便已经长成了,而意识到这个爱的一瞬间,这个爱便掩埋了。
就像白茉莲在亚瑟兰永远无法生长,只能任由其在地下长出无边的根系。
卡里古拉的爱,将在天亮前被永远的埋葬。
……
很快,在加利亚被关押,费舍尔主教投入监狱,托马斯·莫尔被剥夺头衔后,卡里古拉加紧了改革的速度。
就任国务大臣、掌玺大臣后的克伦威尔上任第一件事就是主持国会通过《上诉法案》。
“国王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能够对包括教士和世俗人士在内的所有人的一切行为进行审判。”
这条法案通过后遭到了来自教会最猛烈的攻击,作为王国大大法官的托马斯·莫尔,当众宣布拒绝承认。
托马斯·莫尔被叛国罪处以极刑。
成为了在这场风波中继费舍尔主教后第二个牺牲的枢密院权臣。
改革的大势滔滔不绝,教士们的头纷纷在行刑台斩落。
行刑台上的血每日都有新鲜的血覆盖,塔桥的乌鸦壮硕而锋利,用黑的翅膀遮盖天空。
但是这场席卷亚瑟兰上层人士的改革对于市民算不得什么,甚至毫不相干,他们原本还会稀奇似的观看大人物们被行刑,但是很快人头一个接一个落下,这些忙着挣钱的市民便没有那么新奇了,甚至会觉得渗人。
只在路过时候感叹一句,我们的国王真是个疯子。
但是很快奥多亚克城便陷入了不大不小的恐慌,市长因为奇特的病症死去,大学的教授和学生一个个倒下去,被这个奇特病症波及的还有亚瑟兰的王宫大臣们,在短短的两个星期中,奥多亚克的钟声响起次数比斩首导致的次数还要多。
甚至克伦威尔的发妻便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病症中失去了生命。
很多年后,这场突然席卷亚瑟兰的疾病被称为血色前夜。
而这个病叫汗热病,它不知道何时发生又何时结束,但是历史上记载,这个突如其来的疾病如同死神来临之前的号角。
在这场病中,死去的人大多数是生活优裕的富人,而贫穷的公民们似乎是因为抵抗力格外强劲反而没有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