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利亚,你一直知道,我不在乎其他人,但是我在乎你。”他声音突然破碎了,“我一直不想破坏你的梦想,甚至尽力为你的梦想而努力……但是加利亚,人类终究是卑劣的,自私的……他们绝对不会拥护一个不给他们任何利益的君主!就像现在那些号称这个世界上最清廉最善的教士们现在抹黑我恨不得我去死那样!”
“加利亚我为了改革得罪的是教士和贵族,如果我不扶持克伦威尔和他的那些新贵族商人们,我只会摔下去!粉身碎骨!”
泪水从加利亚的眼眶中流出,卡里古拉似乎是感到被灼烫了,他伸手一瞬间又猛地收回手。
“但是卡里古拉。”加利亚轻声说,“你是在将你放在你应该负责的人民的对立面吗?”
“那么,加利亚……”卡里古拉话音到这里就消失了,他就这样沉默着。
壁炉燃烧着的火焰噼啪一声燃尽了,属于冬天的阴冷和失去火光黑暗侵袭进入整个房间,窗口的月光穿过窗棂洒落在两人身上,穿过卡里古拉高耸的鼻梁留下长长的阴影,他脸上所有的表情都消失了,留下了像是白色大理石雕像般的冷峻。
只是,他的红瞳黯淡无光,像是海边暗红色沙石。
最终他说。
“你应该让我去死。”
一瞬间,加利亚的呼吸消失了。
月光洒下,照耀的两个人眼眶都泛出水光,消失灼热的空间内,似乎连空气都一并消失了。
最终,卡里古拉轻声说:“……你是决定要离开我了是吗?”
还没等到加利亚回应,卡里古拉猛地上前将加利亚按倒,他猛地扑在加利亚面前,单手猛地控制住她的脖领。
“你休想,加利亚……你休想!”
明明是卡里古拉猛地抓着加利亚的脖领,但是痛苦的浑身颤抖,胸膛剧烈起伏的却是卡里古拉。
卡里古拉的虎口紧紧按着加利亚的喉咙,眼眸像是一会烧灼一会又变得晦暗——如同一只困兽之笼的狮子。
与之相对的加利亚,眼眸则十分平静,然后她闭上眼,抑制着胸膛中难以言喻的悲哀。
然后一滴两滴灼热的东西滴在加利亚的眼皮上。
“卫兵!来人!”卡里古拉嘶哑着声音,那是犹如夜莺泣血的哀鸣,他说,“把加利亚·勃艮第给我关进监牢里!”
……
加利亚被国王关入监牢似乎是一个开始。
克伦威尔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忍不住内心的狂喜,在他看来无论是罗切斯特主教约翰·费舍尔还是王国大法官托马斯·莫尔都不足为惧,因为那两个人的份量在国王的眼中实在是微不足道。
而加利亚不同,从一开始克伦威尔就知道,加利亚是他通往权利之巅的唯一挡路石,现在这个挡路石竟然亲自触怒了卡里古拉!这怎么不让他惊喜的。
就在他考虑要不要为这个昔日的友人和宿敌向国王求情时候,国王任命的诏书下达。
克伦威尔就任掌玺大臣,进入枢密院位列第五的位置,这个位置在枢密院议长之下,但是在掌礼大臣之上,与亚瑟兰王国大法官相对,是最接近权利中枢的首席大臣。
克伦威尔接过卡里古拉委任的诏书后,他也一瞬间明白了卡里古拉的意思。
卡里古拉已经将妨碍克伦威尔行动的最大挡脚石除去了,现在是克伦威尔行动的时候了。
很快,在肯特圣女散播不利于改革的预言,那些教士也在国会上据理力争,宣称从法理上教皇的命令高于国会的法令。
克伦威尔采取的是十分直截了当的对策,极力反对法案的罗切斯特主教约翰·费舍尔则突然中了剧毒上吐下泻几乎没了半条命,而吃了他的粥的仆人则一命呜呼。
顿时,教士们不寒而栗人人自危。
但这只是开始,国王手令下发,克伦威尔抓捕肯特圣女,但是抓捕不仅仅是圣女伊丽莎白,还包括那些将“圣女”拥护的肯特郡同党,在这些同党中无论是地区主教还是大贵族都被一一批捕。
很快,国王组织召开国会,将这场他“圣女”骗局定性为谋反欺诈案,而这些参与的人无论是谁都被一同批捕入狱。
这些被批捕的同党数目在不断增加,这其中不仅仅是和“圣女”一同的肯特人,还包括兰开斯特伯爵,罗切斯特主教约翰·费舍尔甚至王国大法官托马斯·莫尔,从上到下整个亚瑟兰进行着近乎洗劫的残酷批捕,上上下下总共批捕近3000余人。
罗切斯特主教约翰·费舍尔全身主教袍衣被除全部财产被没收,他衣不蔽体奔走脱罪时候才发现加利亚·勃艮第早在很久之前就被卡里古拉下令监禁了,上上下下求助无门,最终他撞死在议会的石阶上,鲜血许久才被冲刷干净。
紧接着,议会上通过了王位继承法(第一条:要求立斯蒂芬妮公主为王位第一继承人,承认卡里古拉和斯蒂芬妮为亚瑟兰合法继承人,否则按照叛国罪惩处。)由此引发轩然大波,经过对“圣女”同党的批捕,反对声日渐稀少,但是名声鼎沸王国大法官的托马·莫尔毅然拒绝了宣誓。
于是王国大法官托马斯·莫尔关入监狱。
与此同时,颁布的至尊法案放到了加利亚面前。
与其说加利亚被关入监狱,还不如说加利亚被囚禁在房间里。
整个房间拥有全套设施,甚至还有一整排的书架,每日有女仆端入食物和生活用水。
除了加利亚不能离开这个房间外,克伦威尔实在看不出这对于加利亚是怎样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