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听她这么一讲,还挺稀奇的。
“算是吧。”应倪说。
前些天家里的泡菜吃完了,她想学着做一点,就不用麻烦他妈妈辛苦的做了又送来,所以主动打了电话过去。
当时一接通,对面沉默了好久,然后试探地问:“小倪啊,你是不是按错了?”
那瞬间,应倪蛮愧疚的。
因而询问完泡菜的做法,主动唠起嗑来,问她身体怎么样,最近在听什么讲座,鸡蛋领了几个,有没有被骗。
聊了十来分钟,挂断前,吴庆梅让她回去吃饭,说陈桉的三姨带了土鸡上来,没喂一颗饲料的那种。
其实上回过年陈桉给她做过土鸭,应倪压根没吃出区别。
面对陈桉的怔怔,应倪有些惊讶:“她没给你说?”
“说了。”陈桉说,“还没来得及问你。”
应倪“哦”一声,“我答应了,我说我们下午过去,然后歇一晚,你要是不着急,还可以吃个中饭再走。”
陈桉静了半秒,把埋在胸口处的人提上来,抱着狠狠亲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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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下午,应倪和陈桉一同驱车来到六号公馆,晚上吃的酸辣土鸡,早上那一顿没醒来,陈桉有事走了,京京也在医院。中午只有应倪和吴庆梅两个人在家。
其实陈桉走之前,叫醒了她问要不要一起走。可能是在办公室被他折腾得够呛,也可能是被太阳暴晒过的被窝有小时候的味道,应倪迷迷糊糊地摇摇头,然后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吴庆梅敲门叫吃饭。
应倪穿着睡衣来到厨房,吴庆梅在里面忙碌,高压锅的气阀呼呼跳着打转。
她站在原地有点尴尬,于是使劲嗅了嗅:“做的什么?”
“鸡汤,马上好了。”吴庆梅关了火,气压声戛然而止,“不是我说你啊小倪。”她看过来,欲言又止。
正在打哈欠的应倪神经一紧。
她清楚这话头代表什么,因为以前林蓉苑教训她也差不多是这样的语气。
她应该和陈桉一起离开的,不过想想自己确实有些过分了,睡到大中午,一点活也不干,换成亲妈也高低得说她两句,毕竟明明问过要不要吃早饭,点头答应了还不起床,让人白忙活一场。
应倪垂下手,站直了点,虚心接受批评。
“我知道你们小年轻有自己事业,可你看看你,要照顾妈妈,要忙店,还要经营你们的小家庭。”吴庆梅蹙眉:“听京京说你为了节约成本店里只请了一个人,那怎么能够呢。再请两个,多的钱阿姨给你出。”
应倪茫然了一瞬,“啊?”
“不要太累了。”吴庆梅叹气:“女人月经不调是气血不足,专家说了,一是营养不够,二是精神劳累。”
原来不是在责怪她,是担心她。
“精神疲惫必须靠你自己,营养倒是好解决。”吴庆梅解开锅盖,药材混着鸡油的香味扑鼻而来,“我让你三姨隔一周寄一只土鸡上来,用上好的阿胶和人参小火慢慢炖,把肉炖得稀烂。”
她倒进汤盆里,“你别嫌难喝,也别嫌麻烦,我熬好了分装给你送来,放进急冻室,隔一顿就拿出来微波炉叮一下,比药强多了。”
应倪哭笑不得,难不难喝先不说,“麻烦的不是我。”
吴庆梅啧一声,“我一天闲得没事干,做这些我开心,京京是熬夜精气不足,你们每人一天一碗。”
从科学的角度来讲,汤里的营养比想象中少多了。应倪想说不用,但看着吴庆梅忙前忙后的样子,点了点头,“好,我每天喝一碗。”
“我换着味道给你们熬,保证喝不腻!”吴庆梅笑着说。
应倪也跟着笑,看来看去,菜都做好了,什么忙都帮不上。她走到电饭煲前,打开盖子,“这个——”说到这儿,她回头看了眼围着围裙正在给汤调咸淡的吴庆梅。
从窗口照进来的正午阳光笼罩在她身上,勾了一层慈祥柔和的金边。她想,有些事可能没那么难,只是思想被锢住了而已。
于是蓦地垂下手,弯起唇角:“妈,饭是现在盛还是说端过去先喝汤?”
“都行你——”吴庆梅手一抖,一整勺的盐全部掉进汤里,“你刚说什么?吃完饭要去看你妈?”
应倪抿抿唇,心说没听兄妹俩说吴庆梅耳背啊。
“我是问先吃饭还是先喝汤。”说完吴庆梅还是像没听懂一样,应倪顿了顿,转身去翻柜子:“用两个碗吧。”
吴庆梅回过神来,点点头:“碗在下面的柜子。”
看着应倪捧着碗外走的、没有异常的背影,她想一定是幻听了,于是歪脸在肩头蹭了蹭耳朵,用小汤勺盛出一小碗来想尝尝是不是咸了。
这时,外面传来一声毫无征兆地催促:
“妈——差根筷子!”
声音拖得洪亮又绵长,吴庆梅手一顿,这回听清楚了,真的听清楚了,听见陈家从三口人变成了四口人。
全要
禾泽是典型的南方城市,一到夏天像一个巨大的蒸笼。然而今年破天荒地没有拉响高温预警,兴许回忆起来并不热的缘故,晃眼间就立秋了。
不过紫外线依旧强,应倪晒黑一个度后成功拿到了驾照。本子到手的第二天刚好是中秋节,陈桉的三姨上省城体检,吴庆梅索性将在禾泽的亲戚们一起叫上吃顿团圆饭。
“你不想去的话可以不去。”陈桉刚从创源回来,将西装脱下来,换了套舒适的休闲运动风。
应倪坐在梳妆台前化妆,闻言刷睫毛的手一顿,“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不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