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桉似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忽地转过身来。
在应倪像架在火上烤的焦灼注视下。他看着她,缓慢地摇了下头。
很明显,是没有的意思。
应倪怔了一下,牙齿随即松开,垂眼去看自己的肚子。像是心理作用,也有点神经质,胀鼓鼓的感觉忽然就没了。
紧张忐忑的心情被另外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取代。
说不出是轻松还是别的,总之矛盾得很。
排除怀孕的可能,应倪被护士领着做了一系列经期推迟的检查。妇科主任在排除器质性病变后,经过询问最近的生活状态,给出了三餐摄入过少和精神紧张压力大的诊断说明。
开了一些中成药,并叮嘱陈桉,要让她保证营养摄入和心情舒畅,以及多运动,增强体质。
乌龙过后,深夜的医院万籁俱寂,导诊台值班的护士困恹恹地打着哈欠。白炽灯从弥漫着消毒水气味的空中倾洒下来,照在大块大块洁净地板砖上,晃得人眼睛有些恍惚。
“你失望吗?”等电梯的时间里,应倪忽然问。
“有一点。”陈桉没有犹豫,如实告知。
凌晨四五点温度比刚来那会儿低多了,饶是在轿厢里也能感受出来,应倪下巴缩在衣脖里,双手插兜,有点把自己藏起来的意思。
“你呢。”陈桉侧头看来。
她……
说实话。
也有一点。
可是——
应倪抬头,手也从兜里抽出来,认真道:“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衣兜的里层覆盖得有防风防水涂层,又硬又滑,冰冰凉凉,怎么也揣不热和。她双手合十,快速搓起来。
对于她的不愿意,陈桉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而是拉过她的手严丝合缝地包裹在掌心里。肌肤贴肌肤,透进来的温度瞬间沿着血液传至四肢百骸。
应倪一点也不冷了。
看着男人注意力完全转移,垂睫捧着她手在脸前哈气,身心全挂在她身上的模样。心尖像是忽然被谁掐了一把,酸软发胀。
就算肚子里没有生命在孕育,陈桉对她的呵护依旧细致。
有那么一瞬间。
她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宝宝,得到了绝对的关心和爱护,成为捧在手心里的唯一。
这样的感受,其实连在父母那儿都没得全过。
应军钰有林蓉苑,周斯杨永远把苏云放在最前面,她并不想去抢谁的位置,只是恍然,原来被人单独放在心尖的感觉是这样的。
而陈桉这种男人……当爸爸也一定也很称职吧。
思及此,应倪抬眼,“我的意思是现在不要。”
陈桉滞了一滞,抓住关键:“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