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话说一半的时候,陶竹已经把腿环在他腰上,去够他的手:“没事。”
她身体贴在泳池的边缘,身后是冰凉的瓷砖,身前是滚烫的蒋俞白,荡漾的水花在两人周围散开一圈又一圈。
后来她被他从水里捞出来,湿漉漉的泳池水淋了一路,最后像是有一片乌云,只在休闲椅那周围下了雨。
用来放饮料的木板上,清晰地印着她的手指印,和被抬起来的膝盖洇出的一片水渍。
俩人都没准备,最后那滩水里飘着蒋俞白临时拿出去的一抹粘稠。
他捡起泳池边一黑一白两条泳裤,看着她裹着浴巾跑进屋里的背影,想到这是几天了?一天最少两次吧?他忽然就有种被掏空的感觉。
他是不是有点太不节制了?
好像不对,不是他不节制吧?
这个念头只是倏然在脑海里生出来,不成型,他也就只是这么一想,没往心里去。
真正意识到这事不对的时候,是在回国那天的飞机上。
当时他们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坐客机回去,把专机放在这里送检,还一个是坐专机回去,回国再送检。
蒋俞白倾向前者,因为家里的老规矩了,一个户口本上的人不坐同一辆飞机,因为就算飞机技术再发达,也扛不住一个万一,可是陶竹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蒋俞白一开始没多想,但是云层暗下去的时候,他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陶竹已经躺下去有一会儿了,他一只手垫在脑袋后面,靠在床边看手机,没过多久她一条腿靠上来,他以为是她睡觉不老实给拨下去了,再过了一会儿,她伸过来胳膊抱着他,又贴过来了。
蒋俞白低头,她睁开一双一点困意都看不出来的眼睛,充满了期待。
以前谈恋爱的时候,她真的没一点这方面的需求,连接吻都是他主动的。他也喜欢这事,但这就跟一个爱吃肉的人,你天天让他吃肉,他偶尔也会想要歇歇。
但陶竹不行,自从让她体会到这事儿的乐趣之后,她就食髓知味,来来回回,不知疲倦,毫不节制。
蒋俞白垂下手,轻轻地捏了下她的脸:“今天不闹了,好好休息。”
大概是主动要求这事对于陶竹来说也有点难为情吧,听他这么说,她就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嗯,好,我睡了。”
不早了,夜里快十二点了,蒋俞白“嗯”了一声,手搭在她肩上,想着看完手里这点东西就跟她一起睡了。
过了一会儿,忽然听见陶竹略带委屈的声音说:“俞白哥,你知道吗,以前我一个人喜欢你那会儿,好难过啊。”
可能是飞机安静吧,云层之上,她想起了往昔。
知道她没睡,蒋俞白的食指绕起她的头发,松松地缠着,一圈又一圈。
他静静地听她讲话,没说长发绕指这个习惯是因为她产生的,当时她离开的那段时间,他戒都戒不掉。
“那个时候,你跟徐襄相亲,你还把徐襄带到我面前,她还穿我的校服,当着我的面说要追你,根本就没有人考虑过我的感受。”陶竹说着说着,委屈地吸了下鼻子,“所有人都不知道我喜欢你,他们都支持徐襄,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难过。”
蒋俞白叹了声气。
他那时候就把她当小孩儿看,没想过那么多,现在想想,可能他身边的那些人,包括他自己,都有意无意地伤害到她了。
他的心软到一塌糊涂,手掌摩挲着她的肩膀,手往她脸上蹭了蹭,没湿,没哭出来。
陶竹顺着他的手臂,搂着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静谧的云层之上,响起密密匝匝的接吻声。
吻着吻着,眼底神色慢慢低沉。
她是自己坐上去的,长长的头发垂在身前,欲拒还迎地在蒋俞白眼前晃,像勾人魂儿似的。
等这事儿完了,往昔她也不回忆了,也不觉得委屈了,一歪头,睡过去了,光洁的香肩还露了一半在外面。
蒋俞白把被子给她盖上去,收拾战场的时候,反应过来有点不对劲。
也不知道怎么的,他想起来柳书白男朋友那一套,姐姐,我家里人都不爱我,让我一个人特别小的时候来北京打拼,我家里没权没势的,好多人都欺负我,只有你爱我,嘤嘤嘤。
柳书白后来回忆起来的时候,跟他说其实她压根就没信,蒋俞白当时也信了柳书白没信,现在想起来可去他妈的吧。
他回过头,看了看她在昏黄灯光下睡得一脸满足的红扑扑脸蛋,顿时意识到,他这属于沉舟侧畔千帆过,小阴沟里翻了船。
蒋俞白记着这事儿了,第二天一早,他饭都没吃,喝了一杯黑咖啡,就跟陶竹把这事聊了。从人类的起源,聊到了人类的发展,但是最后的落脚点在:“咱们吧,就是说,有些事不是不做,但是得可持续发展。”
太阳在云层上慢慢升起,清晨的阳光透飞机窗户洒在座位上,温暖而柔和。
快回北京了,蒋俞白穿了件浅灰色的麻花编织毛衣,随意地挽到小臂处,阳光这样洒在他冷白皮肤上,看上去格外温柔。
陶竹“哦”了一声,点点头,就在蒋俞白以为她明白了的时候,只见她半眯着眼,自言自语但是又让他能听见的声音说:“唉……毕竟你年纪也不小了。”
不小你妈。
蒋俞白面无表情地仰头一口把黑咖啡闷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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