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竹在心里悄悄地“哇”了一声。
经理!
爸爸能赚很多钱了吧!
“就是因为你爸够努力,你才能来北京上学,所以你可不能辜负了你爸,你懂吗?”王雪平习惯性地碎碎念,“你别觉得你现在才高二不着急,刨去寒暑假,再刨去周六日,你上学的时候满打满算也没有一年你明白吗?所以你一定得努力,一节课、一分钟都不能耽误,这才算对得起你爸的努力打拼。”
道理陶竹自然是懂的,但是王雪平实在太唠叨了,而且不分时间。她听着听着觉得无聊,歪头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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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最后这二十多天的时间里,陶竹来时在本子上列好的计划一项都没执行。
她每天五点二十起,五点四十出门,走半个小时到最近的公交车站,赶首班公交车去蒋俞白姑姑所在的大学学英语。
一般情况下都是她先到,老师还没到,她就在浸满书香墨水气的楼道里反复读书,读出声,一遍又一遍,遇到不会的就圈起来,等老师来了再问。
等老师来了,工作间隙会稍微给她指点几句语法和单词结构。
偶尔,蒋俞白的姑姑会和她打听蒋俞白的近况,陶竹不太理解为什么她作为亲人,不直接问蒋俞白,反而要和她这个外人打听,但她也没问。
她心里知道自己跟哪边更熟,哪边更靠得住,所以通通回答的不知道,不太清楚。
八月三十号,陶竹再次去到学校考试,这次是王雪平陪她去的。
同样的一张英语卷子,但是是不同的口语题。
这次,陶竹考了99分,超出优秀线!
判完卷子办理转学手续的时候,陈明对陶竹赞不绝口:“陶竹同学有学习的底子,自己在学习的事上又肯下功夫,这样坚持下去,够一够顶尖那俩很有希望啊!”
王雪平最在意的就是学习,听了陈明这样说心里别提多高兴,眼睛都笑弯了:“那还请老师多费心了。”
陶竹乖巧地站在她们身边,搓着右手中指的茧子,内心对老师的夸赞毫无波澜。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为了这26分付出了多少努力。
临走前,陶竹拿到了她的新校服,白色和深蓝色相间,颜色和繁春七中的校服差不多,也同样代表着希望和青春。
因为陶竹得了表扬,这一整天王雪平都很开心。
回家路上,她去了趟附近银行,从自动取款机里取了些钱。
等蒋俞白吃完晚饭,等待在楼梯口的王雪平小心翼翼地叫住他:“蒋老师。”
蒋俞白停下脚步,先扫了眼站在她旁边的陶竹,而后缓慢转回视线:“怎么?”
王雪平从兜里掏出厚厚的信封,诚惶诚恐:“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谢谢您给陶竹找的老师,陶竹一直说老师教的很好,我之前一直没休班,今天才有空去取点钱,不多,您别嫌弃。”
蒋俞白的目光稍微下移,淡淡地落在信封上。
看厚度,是五千。
那天跟蒋中婷说完补课的事儿之后,蒋俞白转眼就把这事儿忘了,后面陶竹去跟没去他都不知道,要不是王雪平提起,他现在都想不起来。
快九月了,应该也该考完了,蒋俞白问:“考的怎么样?”
其实陶竹这会儿挺不在状态的,她还不懂人情世故,不理解分明是蒋俞白主动的,而且还是他姑姑,王雪平为什么要给他那么多钱,她抬眼先看了信封,然后瓮声瓮气地答:“九十九。”
“哟,不赖。”蒋俞白评价说,他接过王雪平手里的信封,身子往后一靠,懒懒地倚在楼梯廊上,只把钱抽出来一半,修长白皙的手指数了十张粉红色的纸币抽出去,剩下的还给王雪平,“就一亲戚,意思下就行。”
他都这么说了,王雪平自然不好推脱,拿回信封,感激地鞠了一躬:“谢谢您!真是太谢谢了!”
王雪平直起身子时,给陶竹使了个眼色,但陶竹还没来及说话,蒋俞白已经转身上楼,给了她们一句轻描淡写的回应。
“甭客气。”
等蒋俞白离开后,她们回到自己的房间,因为今天王雪平休班,陶竹明天开学,所以她们简单收拾了下,早早地进了被窝,然后是照例的母女夜话时间。
王雪平还和平时一样,嘱咐她好好学习,多交朋友,让她听老师的话之类的来回说。
陶竹听腻了,心不在焉地应着,悄悄地抬起了胳膊,把窗帘拉开一个小口。
夏夜的天空清澈而湛蓝,柔和的月光顺着窗帘,碎进房间里,点缀在床头的崭新校服上。
忙碌的暑假转瞬即逝,直到这个时刻,来北京上学的感觉对陶竹来说才真正有了真实感。
她轻轻地吸了一口气——
华附,我来了。
橘子汽水
八月三十一日,天高云淡,绿树成荫,陶竹和其他同学一同返校。
听王雪平说北京的早晨容易堵车,得早点去,还没坐过早晨公交车的陶竹背着书包,像去补课那样,又去赶了最早班的公交车。
结果就是……学校规定的返校当天8点半到校,陶竹六点四十就到了,在门口等了半个小时保安开门,她才进去。
坐在高二(二)班空荡荡的教室里等其他同学时,陶竹才幡然醒悟,以王雪平的工作地点来说,她并不需要坐早晨的公交车。
所以,她的经验也不太有参考价值。
而因为她到的太早了的缘故,第二个来到班里的同学看见生面孔,以为进错班了,又回到了原来的高一(二)班。
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走错的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