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竹松了捂住耳朵的胳膊,立刻全神贯注地听他们讲话。
车内隔音很好,听不到外面的声音,陶竹听见电话那头蒋俞白的姑姑问:“什么教材?”
这次不用蒋俞白放下手机,陶竹马上抢答:“北师大!”
蒋俞白重复了一次,蒋中婷“哦”了声,轻描淡写地回答:“哦,没问题,教材是我写的。”
陶竹:“……”
不是,辅导班的,老师。
是,编写教材的,老师本师。
这甚至不是授人以渔了,这是授人以鱼塘,以大海。
坐在一边的陶竹倒吸了一口凉气,差点把肺给吸炸。
后来的这一路,尽管陶竹什么都没说,但眼里的崇拜已经溢于言表。
直到蒋俞白实在受不了,嫌弃地捂住了她的眼睛,往座位里一摁,不再看她。
他的大手轻覆在少女细嫩的脸颊上,因为手掌太大,原本只想盖住眼周,却不经意盖住了她的唇边。
打足冷气的车里,她能感受到,他的掌心,温热的,干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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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洗漱完,陶竹躺在床上,事无巨细地和王雪平说起了白天发生的事情,也说了蒋俞白给她找了辅导老师的事,但没有具体说老师的身份。
尽管如此,王雪平还是支着胳膊坐起来,批评她:“我说了没有,不许麻烦人家,你怎么就是不听?”
“没有,我没麻烦他。”陶竹解释说,“是……是他自己主动给我找的。”
王雪平:“蒋俞白每天那么忙,他怎么有空去管这些事?”
虽然陶竹很感谢蒋俞白,但是一开始确实不是她提起来的,她知道这么想有点白眼狼,但她就是受不了被冤枉,气冲冲地反驳:“不信你去问他!”
王雪平没接话。
她不可能去求证,而且她本身也并不是不信陶竹,她只希望陶竹能谨慎些,至少高中毕业前不要惹麻烦,被人家赶出去。
她们没说话的时候,外面的大门打开了,不知道是谁这么晚了才回来,脚步声从房间门口匆匆而过。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空调工作的轻微响动,和呼吸声一样微小。
刚吵完,陶竹有点后悔。
她知道王雪平没有恶意,也知道寄人篱下的难处,沉默了一会儿,她带着求和的意味:“妈……”
王雪平叹了声气,语气不似刚才那般重,轻轻地回了声“嗯”。
问题不大,俩人也都没真的生气。
过了一会儿,陶竹翻了个身,挑起了新话题:“妈,我爸呢?”
中考完那年暑假,陶竹来过北京一次,那时候她是跟陶九在外面住的,每到王雪平休息的时候,就会赶过去一家团聚。
但这次来,陶竹却直接住在雇主家的房子里,而且几天了,也没看见陶九,她一直想问,就是忙到没找到机会。
王雪平的语气和善了许多,带着一丝骄傲:“你爸啊,因为活干得好,被人家调去新疆那边外派了,在那边当地区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