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南枝的意识才刚刚回笼,冷不丁的就看到窗边站着的一道人影。
那一瞬差点儿吓得她差点儿灵魂出窍。
待看清司他脸上戴着的狐狸面具,反应过来对方是谁之后,阮南枝的心才跳回了肚子,并没好气道:“阁下是想吓死我吗?”
那人轻笑道:“我特意赶回来陪阮姑娘用晚饭,见你睡着,本不欲打扰阮姑娘休息,甚至连灯都没忍心点,我这般体贴,阮姑娘不领情也就罢了,如今却成了我的不是了,叫人好生受伤。”
说是伤心,可他眼里可并无半点儿受伤的意思。
而且,说话间,他勾唇一笑,就连眸子都似是明亮了几分。
看到这一幕,先是诧异了一下,旋即刚刚睡醒的阮南枝这会儿才完全清醒,反应过来这人已经换了面具。
跟之前那整张带着诡异笑意的狐狸面具不同,这人这会戴的面具只有半张,遮盖住了他上半张脸,露出了精致的下颚和薄唇。
相同的是,这半张狐狸面具依然带着笑意,看起来更加诡异了。
夕阳最后一点光晕透过小窗落在他的侧脸,那面具宛若被踱了一层金光,衬着他本就清冷若谪仙的气质越发多了几分诡秘和神圣。
两种截然不同的气场,竟然在这人身上共存,而且毫无违和感。
当然,前提是忽略掉此人的恶劣和毒舌。
得亏阮南枝是和衣而睡,不然在这样的场景下见面,越发尴尬窘迫。
念及此,她挑眉看向那男子,没好气道:“我在睡觉,阁下难道不知道避嫌吗?”
闻言,那人不答反问道:“阮姑娘这不是已经起来了吗?”
阮南枝:“……”
可这人分明是在她睡觉的时候就已经在窗口了!
阮南枝懒得同他做这些无谓的口舌之争,她掀开被子站起身来,才要往桌边走两步,谁曾想这身子到底还是太虚弱了,睡得太久起来,脚步都还有些飘飘。
阮南枝一个趔趄,她连忙扶住了一旁的桌子才勉强稳住身形。
看到她这般狼狈,那人偏偏还要笑着嘲讽道:“看到我,阮姑娘倒也不必如此激动。”
闻言,阮南枝心口一窒。
这人真真的,十分讨人嫌!
但阮南枝也不是个任人揉捏的软包子,她压下心头的郁闷,勾唇笑道:“是有点激动,毕竟看到公子,让我不由得想到了我家的临风,简直一模一样。”
最后几个字,阮南枝几乎带着咬牙切齿的语气。
这倒是勾起了那人的兴致,他眉眼一弯,勾唇道:“临风?阮家有这号人物?”
阮南枝笑道:“阁下误会了,临风虽取自玉树临风之意,但却不是什么人,而是我在阮家老宅养的大黄狗。”
话音才落,阮南枝看到他眼底的笑意明显一僵,就连原本带着笑意勾起的唇角都不由得压了下去。
能扳回一局,阮南枝总算出了口恶气。
谁料这人却突然笑道:“给一只狗取这名字,阮姑娘的审美当真是别具一格。”
阮南枝挑眉,亦笑道:“能戴着这么丑的一张面具,阁下也好不到哪里去,彼此彼此。”
说完之后,两人眼神皆是一寒。
虽然静默的这一瞬都没有说话,但看彼此的眼神,怕是都恨不得直接将对方丢到江里去喂鱼。
直到月舞的出现,才打破了两人之间这一诡异的沉默。
“公子,阮姑娘,可以用饭了。”
说话间,月舞将两盏羊角宫灯点上。
原本昏暗的房间瞬间明亮了起来,也将阮南枝和那人眼底的神色都照得越发清司。
月舞躬身将桌案擦拭了一遍,眨眼功夫就上了满满一桌子菜肴,一半边偏麻辣重口的,都是阮南枝喜欢的菜肴。
可见他们此前对阮南枝确实做过不少调查,对她了解的不少。
另外一半边,都是清淡类型的,想来应该是这讨厌鬼的口味。
他俩气场不对付,就连这些菜品也是两个极端。
“公子,阮姑娘,请用饭。”
月舞布置好了一切,便乖巧地退让到了一边。
阮南枝还未开口,那男子已经提步走到了桌案边上坐下,在接过了月舞递来的帕子净过手之后,他才眉眼弯弯,笑着看向阮南枝道:“阮姑娘该不会硬气地不吃饭吧?”
面对他的挑衅,阮南枝也笑道:“怎会,阁下都能吃得下,我自然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