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是看出了阮南枝对这三人的留意,以及她刚刚的“借题发挥”,所以就顺水推舟,将人关了起来。
他们两人之前分明没有打过商量,他却能跟阮南枝配合得天衣无缝,将阮南枝的性子和心思猜得精准,这叫阮南枝如何不惊讶。
一截海棠花枝穿过回廊探在阮南枝面前,阮南枝才要抬手,洛司寒已经先一步替她拨开。
“多谢王爷。”
前世种种不好提及,阮南枝只皱眉道:“我之前也只是怀疑,赵金花她们或许知道姜家的一些隐秘,不过,最后看赵金花同赵氏的那句话,倒也印证了我的猜测。”
赵氏是怕的,她怕赵金花将知道的东西抖落出来。
能让赵氏这么害怕且在意的,多半跟姜时宴有关。
阮南枝甚至在想,会不会跟当年赵家的灭门惨案有关。
但毕竟没有证据,也不好拿人去查。
正好赵金花一心想带着孙女儿攀高枝,她出言不逊,才给了阮南枝借题发挥的机会。
如今落到洛司寒手上,再加上今日她们已经被阮南枝惊吓了一回,还怕从她们嘴上撬不出什么隐秘来吗?
听完阮南枝的话,洛司寒眉眼温柔,“阮姑娘冰雪聪明。”
被他当面夸,阮南枝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抬眼看他,亦眉眼弯弯道:“王爷能接下我的话茬儿,猜到我想做的,也是极聪慧的。”
话音才落,两人相视一笑。
笑过之后,又似乎都有些为这互夸而感到难为情,竟都很有默契地别过了目光。
阮南枝嘴角的笑意还没完全压下,眼角的余光冷不丁地扫到回廊尽头,此时正靠坐在柱子边上好整以暇看着她的阮长安。
阮南枝再想起自己还被洛司寒这般亲昵地搀扶的样子,一时间脸颊有些发烫。
阮长安嘴角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似是半点儿没在意阮南枝的难为情,还开口打趣道:“我回头不会长针眼吧?”
阮南枝的羞意顿无,她忍不住嗔怪似的瞪了阮长安一眼。
倒是洛司寒,一如既往的从容优雅,他敛眸看向阮长安,语气从容道:“我记得今日并非太学的休沐日,而且还是刘祭酒讲公开课的日子。”
阮长安最怕掉书袋的刘祭酒,每次刘祭酒的公开课对他来说无疑是酷刑。
话音才落,刚刚还吊儿郎当的阮长安惊得一个哆嗦,连忙站直了身子摆手道:“哪儿能呢,王爷您一定记错了,嘿嘿!”
阮南枝白了他一眼,学着他的模样:“嘿嘿!我回头就跟大舅母说!”
阮长安那张俊脸瞬间皱成了苦瓜,他一把丢了狗尾巴草,一脸讨好地看向阮南枝:“好妹妹,难得我娘今日去相国寺进香了,我才敢溜回来这一会儿,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说着,阮长安从怀里拿出还冒着热气的油纸包,献宝似的递给阮南枝:“喏,八宝斋的桃酥,我可是排了好长的队呢。”
阮南枝抬手就要接过,洛司寒却比她更快一步,很自然地接在了手上,并柔声提醒:“有些烫,我先拿着。”
阮南枝点了点头,转而看向阮长安:“无事献殷勤,表哥又想叫我帮什么忙?”
闻言,阮长安嘿嘿一笑,他抬手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道:“没事就不能关心你吗?我听说你病了,这不,书都没心思念下去了,就想着回来看看你,看你哥我对你多好!”
阮南枝白了他一眼,拉着洛司寒要走。
见状,阮长安才有些急了,他忙道:“别啊!等我说完!”
可他还是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开口道:“她怎么样?”
阮南枝揣着明白装糊涂:“你说谁?”
阮长安耳根子有些发红,他甚至都没好意思对上阮南枝的眸子,只看着不远处的海棠花枝,闷声道:“听说昨日朝华宫外的莲池出了些事情,那个谁……那个疯丫头落水了?应该没事吧?”
他这么个身高七尺的男儿,在阮南枝面前别别扭扭,看得阮南枝忍不住想给他两脚。
“静雅姐姐在刘家,又没在咱们家,我怎么知道她现在好不好?”
阮南枝挑眉道:“要真关心人家,自己去问啊!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哦,再晚一点儿,人家就成了五皇子妃了,你见面都只有磕头的份儿!”
要是阮长安真的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对刘静雅动了心,想到他之前的种种举动,阮南枝都想给他两棒槌。
“五皇子妃?”
阮长安诧异不已:“就她?那说风就是雨的性子,半点儿都没有个端庄样子,还做五皇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