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有本事做到这些,而且既了解刘静雅,又知道顺庆帝动向的人可不多。
阮南枝心里掠过一道模糊的影子,但这一猜测才冒出来,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能。
不等她细想,脑袋里那昏沉沉的感觉越发严重,甚至就连眼皮子都很难抬起来了。
阮南枝下意识抬手摸了一下额头,才发现自己额间滚烫。
原来,她之前迷瞪瞪,晕乎乎的感觉不只是因为洛司寒。
是她自己身体开始不舒服了。
准确的说,是落水浑身湿透去锦绣宫换了衣服之后。
阿嚏!
正想着,阮南枝没忍住,一个喷嚏打了出来。
她要去摸帕子,可摸索了半天却没找到,晕乎乎的脑子才后知后觉想起来,帕子还在自己指尖包着的。
这时候,一张素白锦帕递到了阮南枝面前。
她下意识接了过来,擦了擦鼻尖儿,才想起来是洛司寒的帕子,阮南枝有些难为情,正要感激,她突然感觉身子一沉,这下整个人都支撑不住,直接朝前面一头栽倒了下去。
阮南枝在眸光和意识彻底陷入黑暗之前,感觉到了一双大手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旋即,她落入了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
然后,阮南枝便彻底失去了知觉。
再睁眼,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看见熟悉的撒花烫金云纱帘帐,阮南枝不由得眨了眨眼,意识还没彻底回笼,就听到床边一声惊呼:“我的枝枝姐!你总算醒了!”
陆翩翩的身影跃入眼帘。
她抬手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夸张道:“您要是再不醒啊,王爷怕是要将我挂在城墙上斩首示众了!”
阮南枝勉强扯出一抹笑意:“哪有那么严重。”
可话一出口,她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又干又疼,就像是被砂纸摩擦过似的,声音都是沙哑无比不说,还难受得很。
同样守在一旁的秋雨连忙上给阮南枝倒了一杯温水,给阮南枝服用下,等她润了润嗓子之后,才道:“翩翩倒也不算太夸张,昨儿个王爷送姑娘回来的时候,那神情咱们看了都怕,甚至连庸医一词都说出来了。”
话音才落,却见陆翩翩撇了撇嘴,有些委屈道:“好歹我也比宫里那些既不中看又不中用的御医们强很多了,就算没有义父的神医之名,到底也跟庸医不搭边,可怜我忙里忙外,劳心劳力,看了这个,救了那个的,结果却落得这般数落。”
越说陆翩翩就越委屈,眼看着就要掉下泪来,阮南枝连忙挣扎着起身安慰道:“王爷情急之下难免失言,你别往心里去,翩翩怎么就不是神医了呢?你在我这里就是顶顶厉害的神医!”
闻言,陆翩翩挑眉:“真的?”
阮南枝点头:“比金子还真的!”
话音才落,却见陆翩翩双眼放光道:“既如此,那顶顶厉害的陆小神医可以跟着枝枝姐去秋围吗?听说现打的鹿和兔子烤了吃,味道贼美!”
说起美食,她哪里还有刚刚那半点儿的委屈样儿。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
阮南枝哭笑不得:“倒也不是不能去,只是那天我有事要忙,未必能照顾得到你,而且我也是悄悄溜出去……”
还没等阮南枝说完,就见陆翩翩拍手笑道:“只要能去就成,我可以自己保护自己,枝枝姐放心吧!不过我倒是得提前做些准备,毕竟环境复杂,又是在野外,蚊虫蛇蚁也是够烦人的。”
一提到秋围,陆翩翩恨不得立刻出发,她转身就要开始折腾,可在离开之前,还是忍不住提醒阮南枝:“对了,枝枝姐这次的风寒来势汹汹,最好在家里静养几日,忌风,忌冷,忌油荤,还要乖乖吃药,不然会加重病情的。”
见阮南枝应下,她才转身去忙了。
汤药很快被送来。
从秋雨口中,阮南枝才知道,昨日洛司寒将自己送回来之后,等到大半夜自己烧退了才离去,今天一早就又打发了人过来询问
听秋雨的语气,要不是不合规矩,洛司寒只怕会直接留宿在阮家。
阿娘也在这里守了阮南枝一夜,刚刚在陆翩翩和丫鬟们的劝说下,才回去梳洗。
阮南枝不忍阿娘操劳,再者阿娘本就体弱多病,阮南枝也怕自己又把病气渡给她,就让人给阿娘递了消息,让她好生歇着,回头她好些了再亲自过去看她,让她这两日也不必过来。
阮南枝也同时叫人给洛司寒递了消息。
她只是受了风寒,不是什么要紧事,没想到就这般劳师动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