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来京城多久,叶青菀竟然也来了。
几乎是前后脚的事情,可阮南枝此前并未听到半点儿风声。
春桃急忙点头:“是的,阮姑娘前脚走,我家老爷后脚就调任到了工部当差,我们今天一早才入京,小姐想着去给阮姑娘准备一份贺礼,先来见过阮姑娘再回府,不曾想在玉芳斋里与人起了争执,那人不依不饶,还要抓着我家小姐去报官。”
说到这里,春桃瑟瑟发抖:“可是我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夫人和老夫人她们还在上阳盘点家当,要晚几日才过来,小姐等不及要见阮姑娘,才跟着老爷先行过来的,可是老爷这会儿前脚才去了工部衙门复命,奴婢实在找不到人了,只能求到阮姑娘这里。”
玉芳斋离阮府不远,就在对街。
这丫鬟也是机灵,知道来找阮南枝。
阮南枝扶了她一把,忙道:“别急,我们先过去看看。”
说着,她提起步子,一路几乎是跑着过去的。
还没等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响起叶青菀的声音:“这东西我放下来的时候都是好好的,分明是她拿起来故意摔碎的,凭什么要我赔!”
在叶青菀对面,有一穿着香云纱裙,头上恨不得插满了珠玉翡翠的姑娘在几个奴仆的簇拥下,一脸轻蔑道:“你说是我摔的,可有人证?”
玉芳斋的掌柜的也是个看人下菜碟的主儿。
他一脸恭维地对着那姑娘点头哈腰道:“小的确实没看见谢四姑娘动手,倒是这位姑娘她离开柜台之后,这镯子就碎了。”
话音才落,叶青菀怒道:“你胡说!我当着你的面放下的,当时都还好好的,你还叫我去看旁边的金钗,怎么这一转眼就颠倒黑白了!我看你这分明就是讹诈!”
听到这话,那掌柜的冷哼了一声,学着谢四姑娘的语气,带着几分不屑道:“姑娘,我们玉芳斋百年的老字号,开门做生意,最是讲究一个诚信,说我们讹诈,你也不出门打听打听我们的东家是谁!省得叫我笑掉大牙!我看你也是从乡下来的,没什么见识,这玉镯你按原价赔偿,再给谢四姑娘道个歉,这事儿咱们也就过去了。”
偏巧从上阳郡一路赶过来,叶青菀也是风尘仆仆的样子,所以才越发被这些人看低了去。
叶青菀气得手抖,“就凭你们的一面之词,就来诬赖我!你以为姑奶奶我买不起赔不起吗?姑奶奶我咽不下这口气!你们东家是谁!我就不信了,这京都还没有王法了!”
那掌柜的冷笑了一声:“你还不配知道,要是不赔,我这就送你去见官!”
说着,他拍了拍手,当即就有两名小厮上前,准备拿下叶青菀。
就连叶青菀,这会儿也有些慌了神。
京城不比上阳郡,那里都是她爹的地盘儿,她走到哪里都有人让着她,捧着她。
可叫她没想到的是,初入京都的第一天,就被人这般冤枉。
“慢着!”
就在这时,阮南枝刚刚赶到。
她放下一路提着的裙摆,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叶青菀,确定她没事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枝枝!”
叶青菀一个箭步扑过来,顺势抱住了阮南枝的胳膊:“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
说完,她转头瞪了一眼掌柜的和谢四姑娘,才对阮南枝道:“这些臭鱼烂虾,你应该能对付吧!”
那掌柜的看到阮南枝,倒还不敢吭声,被点到的谢四姑娘当即沉着脸骂道:“你说谁是臭鱼烂虾!”
叶青菀吐了吐舌头:“谁回应说的就是谁咯!”
谢四姑娘气得不轻,就要发作,却冷不丁地对上了阮南枝冷淡的眼神。
阮南枝根本就没搭理她,只朝叶青菀答道:“自然,没问题。”
说完,她这才转而看向那掌柜的:“刘掌柜,这是做什么?”
一看到是阮南枝,那刘掌柜有那么一瞬的心虚,但很快想到阮家和姜家已经决裂,他又耿直了脖子,仰头看向阮南枝:“没什么,阮姑娘,我们这儿有个闹事的,我正要扭去见官呢。”
“是么。”
阮南枝微微一笑:“我看,是刘掌柜的眼瞎心盲,故意在挑事吧?”
不等刘掌柜解释,阮南枝已经冷笑道:“我刚刚听刘掌柜说起玉芳斋的东家,听到这里,我倒是有些好奇,作为掌柜的,你难道不知道玉芳斋的东家是谁?”
刘掌柜蓦地一怔,但很快挺直了腰杆,挑衅道:“自然是姜家,只是姜大人已经和离,所以阮姑娘眼下可不是我们的少东家了。”
闻言,阮南枝有些好笑:“所以,你是听到了叶青菀说要来见我,想踩着叶青菀,扫了我的面子,去姜家老夫人跟前邀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