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性子娇纵,但也不是个蠢的,听这几人的语气,她瞬间猜到了自己是被人认错成了阮南枝。
原本脱口而出的否认,到了嘴边却只剩一句斥责:“既然你们知道是我,还敢对我不敬,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那朱红宽袍那男子没吭声,他身边的侍从却笑道:“你也怪不得我们,要怪就怪你的出身,怪你是镇北王妃,不对那你百般凌辱,怎么能显示出我们对大齐的敬意呢?”
说是敬意,这分明就是羞辱。
以羞辱准镇北王妃,羞辱镇国公府嫡女来达到他们羞辱大齐的目的!
眼见这些人说的话越发肆无忌惮,有恃无恐,刘静雅彻底慌了。
这时,躲在暗处的阮南枝心惊不已。
她之前还在想着,这些人作为使臣,为何敢如此众目睽睽之下行凶作恶,甚至还敢做出绑架她的事来。
原来,他们此行,本就是为了挑起争端!
当年洛司寒力挽狂澜携军一路攻破北夷王庭,让北夷人对大齐俯首称臣这么多年,洛司寒自然是他们最恨之入骨的人。
他们动不了洛司寒,也就只能从他身边人想办法。
才被赐婚给洛司寒的阮南枝,作为准镇北王妃,是他们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而且,大齐储君迟迟未立,朝中人心不稳,再加上才经历了江北水患,南疆也在蠢蠢欲动,这时候,确实是北夷发难的最佳时机。
今日之事,绝不能善了。
可眼下,这么多高手不说,还有那看不出深浅的朱红宽袍男子,阮南枝本就没有十足的把握,再加上那条赤蛇。
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时候,那侍从说完,果真一把提起刘静雅,将其丢到了甲板上,然后一抬手,就招呼了另外几个值守的侍从。
“还不知道在镇北王妃尝起来什么滋味儿,等下爷们儿几个玩够了,就将她丢到渡口上,让所有人来看看他们的王妃,想想就刺激呐!”
那几人一脸淫笑着,一边脱去衣衫,一边朝刘静雅逼近。
“你们!你们不要过来!我长安表哥就在附近,而且这周围这么多画舫,若叫人瞧见了你们不得好死!”
听到这话,那最先开口的侍从弯腰上前,一把掐住了刘静雅的下巴,那眼神肆意的在刘静雅身上逡巡,并笑道:“叫他们看见了岂不是正好?我们家主子就怕你家皇帝老儿不追究呢!”
那副嘴脸当真是无耻至极!
虽然冲动,但阮南枝这时候已经顾不得了。
她不能叫刘静雅有事!
这样想着,阮南枝的手腕一抖,已经藏了旗花在指尖,同时,她整个人也已经蓄势待发。
可还没等将那旗花放出去,却在这时候看到那朱红色宽袍的男子突然转过头来,朝着阮南枝藏身的位置,咧嘴笑道:“哟,终于肯舍得出来了?”
之前他一直背对着阮南枝,这会儿阮南枝才看清他的正脸。
她才知道,这人不仅声音听起来很年轻,看起来也年轻得很。
巴掌大的娃娃脸,若是忽略那七尺身高,说是六七岁的娃娃也不为过。
可那张脸一片惨白,比起棺材铺里白纸糊的人来,倒是更像个死人,看起来毫无生机。
可偏偏那样一双眼睛赤红无比,就跟那条赤蛇的瞳仁一样。
只一眼,就叫阮南枝有种自己被那赤蛇缠住了的窒息和恐惧感。
原来,他一早就发现阮南枝了。
不过,看到飞快游动到他身上,迅速盘桓在他脖颈上的那条赤蛇不住的对着阮南枝嘶嘶嘶地吐着信子,这人就像是听懂了蛇语一般,神色了然。
阮南枝才想起来,她隐匿得再好,也逃不过那条赤蛇的感应。
“别动她!”
既然如此,就只能先拖延时间了。
眼看着那几个畜生已经脱光了衣服,就要朝刘静雅围拢过去。
阮南枝连忙从阴影中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