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脸桀骜道:“我们行得正坐得直,不怕他查,皇上管天管地,总不能连我们亲事都还要指手画脚吧!”
还真难说!
谢震廷见他当着镇北王的面都敢如此放肆,当即站起身来按住他的肩膀,“王爷,小儿言行无状,还请王爷不要放在心上,多谢王爷提点,我们这就先回府接旨,不能叫德公公久等。”
谢长渊还要说,谢震廷一把扯住他的袖子,就将人往外拽。
谢长渊虽然不情愿,但他爹说的倒也没错,先去接旨,看看皇上打的什么算盘。
离开之前,谢长渊还回头看向阮南枝,用嘴型道:“枝枝,我很快回来。”
谢家父子一走,正堂里的气氛就更安静了。
毕竟刚刚说的话题都太过敏感,不好多做讨论,阮槐书便有一搭没一搭地同洛司寒聊起手上的案子。
阮长安最是坐不住的,以他的性子,这会儿都该跟上谢家父子过去瞧瞧,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但洛司寒的话到底还是叫他听进去了,万一皇上真是忌惮阮谢两家交往过密……阮长安原本已经抬起来的屁股,又放了回去,左右这里也能第一时间传回消息,他硬生生忍住了。
谢家距离镇国公府不过两条街,腿脚快的话,不到一刻钟就能递了消息过来。
可是,今日左等右等,却迟迟没有等到谢家传回消息,说是很快回来的谢长渊也没再回来。
阮长安都要忍不住亲自赶过去瞧个究竟,就在这时,之前过来请谢家父子的那名唤谢恒的管事才匆匆上门。
在给众人见过礼之后,谢管事撩起衣摆,一头就给阮南枝跪下了。
“阮姑娘,还请您救救我家小侯爷!”
听到这话,阮南枝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儿,她追问道:“谢长渊怎么了?可是他冲撞了皇上,要被治罪?”
可这话说出来,阮南枝自己都觉得不太可能。
若皇上真要治罪,谢家的管事跑来找她求救做什么?
这里面还有自己什么事儿?
谢管事一脸焦急道:“不是治罪,是圣旨,皇上刚刚下旨给小侯爷赐婚,点了他为昭宁公主的驸马,择日完婚。”
轰隆!
阮南枝只感觉一记闷雷劈下,砸得她头晕眼花。
这消息太过突然,以至于这里的每个字她都能听懂,但是合在一块儿她却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话里的意思。
谢管事还在继续:“小侯爷拒不接旨,这会儿正闹着呢,当着德公公的面,我们侯爷也有些骑虎难下,若真就这样闹到皇上面前……”
光是抗旨不遵这一条,就能治谢长渊的重罪。
更何况,指婚给他的还是皇上的小公主,他此举无疑是下了皇族的颜面。
昭宁公主。
阮南枝是有些印象的,那是皇上最小女儿,因其幼年丧母,就一直养在张贵妃名下的。
可是,前世并没有这一道赐婚的圣旨,她也没听说过那位小公主跟谢长渊之间有什么往来,而且就这么巧,刚好赶在谢阮两家联姻的当口。
要说之前阮家众人对洛司寒的话只信了三分,那么这会儿已经深信不疑了。
“阮姑娘,如今只有你能劝住小侯爷了。”
谢管事也知道这话对阮南枝来说实在过分了些,毕竟这位差点儿就成了他们侯府的少夫人,如今却要她反过去劝谢长渊,何其无礼,何其过分。
可眼看着事情越发闹大,最后收不了场,他只能趁着给阮家报信的机会向阮南枝求助。
“枝枝。”
阮家人都转头看向阮南枝,神色各异。
阮槐书和几个舅母面露愧疚:“没想到竟是我们阮家拖累了枝枝。”
之前一直不看好阮南枝和谢长渊的阮长安却一反常态,他唰地一下子从位置上站起来,皱眉看向阮槐书,“大难临头,需要我们阮家挺身卖命就好言哄着,现在日子过得舒坦了,皇帝老儿这不放心那不放心的,干脆我们进宫辞了这爵位,这劳什子的玩意儿谁爱领谁领去!”
他当真是被气得狠了,甚至一把拽着阮南枝的胳膊,就要拉着阮南枝去找谢长渊:“没了这狗屁爵位,就凭阮家的家底儿,也能养你俩一辈子。”
话音才落,大舅母甚至都顾不得还有镇北王这个外人还在场,气得当即冲过来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
“混账东西!”
“你是要气死我才甘心吗?”
“莫说这爵位不是想辞就能辞的!我一个妇道人家都能看得出来,皇上既是试探,也是摆明了不准两家联姻,在这当口你敢忤逆圣意,不是找死做什么?而且你看看你说的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与其留着你这孽障迟早给阮家招来祸端,不如我现在就打死你!”
因为气急,大舅母的手都有些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