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敬听着自己狂跳不止的心,原来从始至终他都知晓自己到底是谁,更或者比自己更早就清楚自己是谁。
果不其然,他下句话问了出来。
“你是什么时候都记起来的?”顾桓静静看向裴敬,她需要消化的时间。
自己能确定她记起来也是因为她上面那几句话,她说她不是好人,她的命还用,代表着她有大事要做。
若她只是仵作之女或什么也未记起,不会这般说,也是那一瞬间,他笃定,裴敬什么都记得了。
她伪装的很好,若非她这般说,自己也会以为她只是裴敬,裴敬儿并未记起一切。
她说了,就代表着她不止是裴季之女裴敬,更是裴颂之嫡女裴敬儿。
裴敬默了瞬,她从来都不是实际意义上的好人,她给了他一个更贴合的答案。
“阿父死前,他告诉了我一切,他死了,我也见了血,便记起来了那些。”当时阿父确实告诉了自己,但实际之前她便记起来了。
也或许是她魂魄相融,两世裴敬和裴敬儿皆是自己,太过匪夷所思,她不想说太多。
顾桓意料之中,一字一句,顾桓坚定的目光看向裴敬,“你可以利用我,所有的一切,裴敬,你可以不喜欢我。”
“但……请你别推开我,你阿父的案子,裴府的案子,我们都可以查,你可以利用我,我与白歆那蠢货不同。”
裴敬按着狂跳的心,看向顾桓真挚又热烈的双眼,“你何时喜欢我的?”
顾桓手指绻了绻,面色烫,“那次你验尸太多晕厥后我偷亲了你,后面也亲过一次,那时候我知道我被你吸引,我心悦你,因之前还没懂自己心意训斥你后,你待我客气,我便不敢轻易表明心意。”
“一拖下去,谁知你跟白歆互许了情宜……好在那蠢货抱着璞玉不自知,我以为他不会伤害你,便只派书六暗中护着你,哪知那蠢货会让你和裴季生了意外。”
裴敬神色复杂,堂堂皇城司顾总指挥使偷亲女子?说出去谁能信,偏偏他不似说谎。
那段时间他确实暗示明示过自己小心白氏,是自己没能听明白。
顾桓见都已说开,反而叹了口气,看向裴敬,“我再无隐瞒,按时间来说,我心悦你比白歆那蠢货更早,当时没嘴不会说,也不敢说。”
“那你如今为何又敢说了?”裴敬神色复杂。
顾桓苦笑,“白歆那蠢货不配,如今我心意你也知晓,再继续隐瞒也没必要,白歆的前车之鉴很明显,再不长嘴巴,你该给我塞个女人了。”
裴敬默了,她确实生了给他寻个女子或写信入京让顾梦替她哥寻个女子。
“你也不必这般对我,还是那句话,我并不着急你接受我,你不必喜欢我,这么久我这般也过来了。”
“你的身份只有我与苏子桉知晓,他也只是知晓你身份而已,其他的皆不知分毫,他同我一起长大,又是我带进皇城司的人,他不会乱说话,你不必担心。”
“查过阴山也是因为那里是赈灾银失踪的地方。”
顾桓顿了顿,“先吃饭吧,再聊下去饭菜都凉了,既然是坦白,我便不会有隐瞒,不急个用膳时间。”
裴敬闻言点了一下头,埋头吃食,脑子一团浆糊,裴敬震撼不已,谁能知道,堂堂皇城司总指挥使顾大人坦白偷亲过自己?
自己那点隐藏身份他早早就知晓了,若非今日坦白,自己岂不是什么都不知晓。
“大人如何知晓我记起了?”裴敬松了口气,自己在他面前已经没什么可隐藏的了。
顾桓替裴敬添了快箸菌菜,笑了笑,“你方才自己说的。”
裴敬面色难看,“你诈我?”
顾桓摇头,浅笑看向裴敬,“没有,你自己说你的命还有用,我知晓你,一推断便能断定,你再说出具体时间便与我猜测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