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傍晚回屋,小鸟自己将窝搬到了窗边来,正抓着昨天那块石头摆弄。
见她进来了悄悄一丢,假装什么也没做。
云织轻笑,在它面前演示,又摆了一遍聚灵阵。
不知道它学不学得会,但看它又闭目吸收初月精华,就没再打扰。
自救也好,等他恢复了,有了神智,自己再和他好好商量签订契约的事情。
她们神可从来不专制!
一连数日,小鸟都积极排毒(体内封印),体格也是一天比一天见长。
稚嫩褪去,起初脖子上腹部上还有一圈绒羽,现在也尽数化为可抵挡刀枪剑戟的锋利羽毛,在阳光下闪着青色的偏光。
看起来矫健健美,化为人形应当是一位俊俏的小少年。
不过小鸟的性子却没有变化,小时候呆萌中带着冷淡,现在是冷淡中带着疏离。
吃了云织那么多小果子,除了平时摸摸不拒绝,实在也算不上亲近。
记忆也没恢复的样子,问它叫什么是谁,只会歪头疑惑。
云织亲自检查了一下它体内的情况,发现封印只剩下一点点了,十分微茫,约莫就在这两天它便能恢复正常了。
她手指顺着小鸟眉心一路向后滑至尾羽,托腮说道:“我帮了你这么多,你也应该以身相许了吧?做我的契约兽不丢人的,可享福了,多少人想做还没资格呢。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哦。”
小鸟感觉到了一丝奇妙流窜在身上,不由自主的轻轻扇动了一下翅膀。
过了两日,清晨雾气弥漫在望舒客栈楼顶露台,云织苏醒,视线在房中转了一圈,没看见小鸟的踪影。
她皱眉,鞋也没来得及穿就打开门往外看,此时员工房区域安静无人,也不见小鸟踪影。
只有屋内窗户从昨晚开着的模样变成了阖上,她推开窗,手指在窗台上扫过,干净无尘。
难道是半夜封印解除,记忆恢复,然后跑了?
钟离
那是她第一次发现小鸟的树枝。
准确来说应该不能叫做小鸟了,此时的它好似已经度过了成长期,周身焕然一新,双目锐利,尾羽修长,在初升的日光下璀璨耀眼。
按理来说,成年期的鹏鸟不该只有人高,它们展开翅膀甚至能遮住整个望舒客栈才对。
云织收回神识,披上外衣,响指一擦头发便自动绾好。木门在安静中发出轻响,清晨清凉的空气扑面而来,随即日光至,消散她衣摆处沾染的轻雾。
踱步上屋顶,鹏鸟正怔怔瞧着远处群山万壑的方向,听见了她的靠近也只是不自在的小幅度扇动了下翅膀,并没有离开。
“长这么大啦。”云织靠近,裙摆被枝头的风卷起,贴合着纤细的小腿,一步步靠近它。
鹏鸟动了动,最后还是停下了动作,没有拒绝那只柔软的手掌触碰。
云织熟稔的将食指按在鹏鸟已经消失的白色额心上,那里绒羽不在,被一层坚硬的外壳保护着,触手冰凉。
她探入鹏鸟体内,封印已经全然消失,仙力精粹,流转在仙兽四肢百骸。但不知为何,他好像还没有化成人形的能力。
“咦,这是怎么回事?”云织点下巴,一边思考着,一边随手习惯性的化出一粒小果子,喂到鹏鸟嘴边。
现在它和云织都差不多高了,云织喂它时甚至需要刻意抬着手,才能碰到它的喙边。
鹏鸟僵了僵,羽色都黯淡了一瞬,竖瞳闪过一丝挣扎。但没一会儿,身体的渴望还是促使它低下了头。
吸收完小果子,鹏鸟背过身,有一种阴影好似蒙在了它身上。
云织心疼的拍了拍它的翅膀。小仙兽孤零零一只,没有亲人朋友陪伴帮助,只有她一个想契约它的好心人帮忙,但也不能提供太多帮助,它一定很无措吧。
提瓦特大陆和云织身上力量来源并不相似,况且不同的仙兽化形条件也不一样,贸然帮忙云织怕它受伤。
“别着急,既然诅咒已经消失了,那化形也是早晚的事,慢慢来。你还要吃小果子吗?”云织安慰它。
鹏鸟不回应,而是忽然乘风而起,双翅一震风浪便将望舒客栈顶端的枝叶冲撞得摇晃不止。
云织发丝随风狂舞,面上依旧噙着一抹笑意。只是抬头望它时,眼中有一丝疑惑。
望舒客栈位处空旷平摊的郊外,正适合鹏鸟自在高飞,它势如流星,转瞬便消失在视界中。
冥冥之中有种预感,鹏鸟并非逃离,所以云织也没急着离开。
时间尚早,云织整理好裙摆,翩然坐在树枝上看脚下的望舒客栈从睡眠中缓缓苏醒。
刚刚的风浪到底惊醒了不少人,人们短暂的聚在一起讨论了几句,没过多久,又风平浪静。
有人伸着懒腰出门拥抱住阳光,有人步履匆忙整装待发,淮安沿着楼梯而上,似乎非常满意修好的栈道,严肃的脸被阳光染上温和。
她心境宁和,晃着小腿,一边整理着发丝,一边随着树叶摩擦声,口中缓缓吟着一段家乡小调。
柔和、轻缓、动人。
像是远方游子重回故乡后的第二个清晨,鼻息间不再是汽油和尘土,而是麦穗和泥土的清香。
淡淡光点在她身边舒适的游动,几只小松鼠跟随着歌声探出,抱着尾巴小心靠近,三两只的挤在一起,缓缓蹲在云织身边。
小爪子控制不住去捕捉飘荡的光点,差点扑下树枝,被云织轻轻提住尾巴。它便惊慌的卷起自己,顺势抱上云织手腕。
“小心点哦。”云织将它放回小伙伴身边,轻轻摸了摸小松鼠下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