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喻白是个急性子,已经掏出了警官证,说明是办案需要,请导购小姐配合。
导购小姐紧张地问,是不是自己有什么事,或者家人有什么事。
江喻白说,“只需要回答警方的问题就行。”
导购小姐说,他们店里一共两个人轮班,她只能尽量回忆,自己当班时候的情形。
至于另一个人当班的时候,她就不清楚了。
“我记得大概一周前,有个中年男人来店里买拉杆箱,也是和你们问的一样,有没有最大号的。他付款的时候,我的同事提醒那个客户,如果做了会员登记,可以积分,可以打折。谁知那个客户很快就拒绝了,利落地付了全款就开车走了。哦,对了。”导购小姐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他是开宝马来的,新款宝马。”
程遇行问:“您为什么会记得他开的什么车?”
导购小姐不好意思地笑笑:“做我们这一行的,观察是很重要的。
客户开什么车,穿什么档次的衣服鞋子,我们心里也能有个顾客购买力预期。我们家的包都挺贵,有的人只是看看,我们也就不那么卖力推荐了,毕竟我们站一天也挺累的。”
“那你记得车牌号码吗?”
“哎呦,那我可不记得了。”
“我需要看一下你们店的监控。”
程遇行和江喻白看了当天的视频,车牌拍的不清楚。
人像也很模糊。
只能辨别出大概身形。
他们将视频做了备份,如果这个买主就是抛尸案的嫌疑人,这将是重要的证据。
“好吧,感谢您的配合,这是我的电话,如果能想起来更多,请给我打电话。”
程遇行递上写着自己电话号码的一张纸给导购小姐。
“好的好的,警官先生,我一定配合。”
程遇行和江喻白下一步直奔4s店,买包的时候他可以不登记,买车的时候总是一定要登记的。
4s店最新款的车只提回三辆,一辆白色,两辆黑色,三个客户都有登记。
据店员回忆,两辆黑色的都是男客户来提的车。
那辆白色的是一男一女来提的车,写的是女的名字。
程遇行追问:“那女的大概多大年纪?身高相貌,你能记得多少?”
店员回答:“大概就是三十几岁的样子吧,身高有个一米六五到一米七左右?哎呀这个没法说的清楚,女客户穿着高跟鞋和连衣裙,我不方便上下打量。样貌嘛,挺好的。但”
店员欲言又止。
程遇行对他说,“你记起什么就说什么,不要有顾虑。”
店员想了想又说:“我觉得他们两个,不像是正常的夫妻关系。因为在付款的时候,那个男的对那个女的说‘喏,现在车也买给你了,房子也买给你了,还有花不完的钱,以后不要随便来找我了。’看样子,那男的是想甩掉那个女的了。”
程遇行看了看客户登记表,“刘丽。”
他拿起手机,拨过去刘丽登记的手机号,是关机状态。
程遇行和江喻白看了4s店的视频,发现买包和买车的居然不是一个人。
程遇行对江喻白说:“这个刘丽和死者的身高年龄都差不多。你去一趟刘丽登记的住址。还有,去调出当天各个路口监控,看看这辆车去了哪里。调查清楚和刘丽同行男子的信息,还有买行李箱的人的信息,我回一趟局里。”
程遇行回到审讯室,虽然他基本可以断定,两个案件不是同一个案件。
但他还是决定,再审问一下李净,看看还有什么线索可挖。
程遇行看到栅栏那头的李净眼睛红红的,显然昨晚并未合眼。
程遇行明知故问:“昨晚睡得怎么样?”
李净低着头,并未回答程遇行的问话。
“你,认识刘丽吗?”程遇行问。
李净抬起头,几乎没有思索,很快地回答,“我不认识叫刘丽的人。”
隔了一秒钟,她又问程遇行:“请问您,我的案子,与叫刘丽的人有关吗?”
程遇行没有回答她,在没有调查清楚刘丽的身份之前,他还什么也不能透露。
“跟我详细说说你和小伟之间的事情。不要漏掉细节,尤其是案发当天,你将小伟推下山崖的时候,确定他死了吗?还是只是你的臆断?”程遇行继续问。
李净想了想,然后说:“当时,我推了他,他仰面倒下去。我看到他后脑勺着地,一下就昏迷了。我当时太害怕了,不敢多呆,赶紧就走了。我知道,这么陡的山崖,掉下去一定凶多吉少。至于我和小伟我和小伟,小时候在一个孤儿院里长大。他的眼睛很大,因为很瘦,所以眼睛显得更大。长长的裤子总是拖在地上,裤脚都磨烂了。
不过,我们孤儿院的衣服,都是社会爱心人士捐的。不会正正好合身,有衣服穿,我们就很开心了。”
程遇行问:“你们是同时进的孤儿院吗?小伟有大名吗?”
“我不知道小伟的大名。从我记事起,我就在孤儿院了。我在孤儿院的名字是小寒。听孤儿院的老师说,我是在很小的时候,就被放在孤儿院门口的。那天是小寒,所以我的名字就叫小寒了。我不知道小伟是多会来的,我甚至没注意过,孤儿院有小伟这么一个人。”
“那你第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我第一次见小伟,就是我们在受那些坏孩子欺负的时候。”
“你小时候经常受欺负吗?他们怎么欺负你?”
李净眼眶有点发红了,点了点头,“孤儿院只有几个老师,老师更多的,是管那些聋哑孩子残疾孩子。我们这些健全的,就是只管吃饭睡觉,然后就像随便撒在田里的种子一样,自己生长。孤儿院的玩具很少,而我们这些小一点的孩子,就是大孩子的玩具。有几个大孩子,他们最喜欢的游戏,就是土豆土豆和鱼儿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