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递了一根跳绳给领唱林枭,最后才捡起自己的跳绳,调好长度,甩了甩。
这时候沈宜团已经缓过来一点了,没想到又要面对一项堪称恶毒的练习。
连续开合跳,二十一个为一小组,跳够三个小组可以休息三秒钟调整,紧接着又要开始跳,五个小组为一大组,这样才能休息一分钟,然后又要继续开始跳。而且中间不能停,必须跟着教练的节奏来。
谁敢停?停了节奏就会立刻乱掉,又要重来。
空气里挥绳子的声音“啪啪啪”地拍打着地面,所有人剧|烈的喘|息声此起彼伏。
呼吸声从一开始的平稳,逐渐变得凌乱,最后各有各的窒息,所有人差点喘不上来气。
这也是正常的,毕竟普通练习生没经过这种高强度的训练。
然而在经受连续跳了十组开合跳,中间只能休息三分钟的折磨之后之后,又被逼着拎起跳绳继续跳,这时候他们跟着教练的口号,喘息慢慢地被调均匀了,一呼一吸都带了整齐划一的节奏,竟然有种团结,又干净利落的感觉。
唯一最惨的是沈宜团,他是主唱,被额外加刑,双脚分开跳高一下,发一个音,双脚合起再跳高一下,再发一个音。
跳绳一组开合跳要完整爬三组音阶。
有声乐老师在旁边听着顺便记录,如果沈宜团跳的时候稍微抖一个音,待会就要加多一组开合跳。
一丝不苟地做完跳绳开合跳训练下来,沈宜团当场扶着厕所的墙吐了。
吐完之后,沈宜团连李微澜递过来的水都喝不下,半扶在椅背边缘,胸口还在剧烈地起伏着,耳朵什么也听不清,只能听见自己一直停不下来的心跳声,真的有种濒死的痛苦感。
“喂,沈宜团,你不要死啊。”
李微澜真是太会说话了。
沈宜团撑着膝盖,都没力气抬起眼看看李微澜。
教练还没放过他们,休息一会之后,又被抓上了瑜伽垫,扶着舞蹈专用的栏杆,进行惨无人道的拉伸。
沈宜团被练得浑身发抖,感觉是死了又活了,活了又被痛死了,全身像个废弃的机器人一样,被拧开拆掉,又拼起来,接着又拆掉,最后再胡乱拼起来。
最后折磨成了个完全不会动的僵硬的机器人。然后又被拉起来,照着从头到尾的动作,再次开始循环训练。
热身,跑步机,负重训练,有氧运动,拉伸,反复折磨。
当教练宣布早上的体能训练结束,他们可以走了之后,沈宜团已经完全不能动了。
他洗完了澡,就那样躺在沙发中央,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李微澜恁大个个子,半蹲在沈宜团沙发上,鼻子耸了耸,像只好奇主人还不起床的小猫,凑近他,探了探沈宜团的鼻息,确定他还喘气。
李微澜放心了,抓着沈宜团的胳膊晃了晃:“沈宜团,走啦,吃饭去,我肚子好饿。”
“你没事,吗?”沈宜团现在每说一句话都无比困难。
太奇怪了,明明李微澜没上过公司的课,体力应该跟普通人差不多啊,可能稍微好一点点?
但是四个人里面,除了李微澜,其他三个人都吐了!就连主舞渝渡,能当上主舞,体力肯定比普通的练习生好很多,就连他都吐得嘴唇发白了。
就李微澜,除了又哭又骂以外,完全跟平时没区别,没吐没晕,这公平吗?这合理吗?这正常吗?
李微澜想了想,锤了锤自己的胳膊:“有事啊,我身体好痛,那些肌肉男好狠的心,我都汗水都从眼睛里掉出来了,七窍都混乱了,他还是不让我们休息,讨厌他们。”
李微澜又呵呵冷笑了一下,“训吧,随便折磨我,我感觉我的身体已经错乱了,今天我眼睛流的是水,明天要是眼睛里流点血,吓死他们。”
沈宜团放心了,安详地闭上了眼。
还有力气胡说八道,就说明没大事。
李微澜大哭,扒开沈宜团的眼皮和下眼睑,强迫他睁开眼睛。沈宜团被他扒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李微澜哽咽:“沈宜团,你不要死啊,你死了那群疯子叫我一边开合跳一边爬音阶怎么办?”
说着,他又很冷静地纠正自己,“不对诶,我不是主唱,我是rapper。”
李微澜拖长了音,仰起脸,眼泪说掉就掉:“沈宜团,你不要死啊,我不想一边跳绳开合跳一边八百标兵奔北坡,你快起来,你快起来,你快起来。”
“好好好……”沈宜团睁开了眼睛,“起来了。”
躺了一下,沈宜团感觉没那么晕了,从沙发爬起来,把瑜伽垫卷好,问李微澜:“他们呢。”
“谁知道。”李微澜噘着嘴,“可能死在厕所了吧。你管他们干什么。”
沈宜团收拾好书包,耐心说:“别这样,他们是队友啊。以后我们都要在一起工作生活的。我们相亲相爱一家人,好不好?”
李微澜把书包接过来,单手拎着:“不好。”
沈宜团也不强迫李微澜:“好吧,那我们慢慢来。”
沈宜团知道李微澜的性格,他不是坏小孩,就是很少跟有机会别人相处,所以显得有点不近人情。
沈宜团相信,只要时间久了,apollo一定能成为相亲相爱一家人。
中午开饭了,沈宜团跟李微澜走进练习生饭堂,结果被拦了,告诉他们,他们吃饭的地方挪到了另外一个厅,四个人单独的饭堂。
沈宜团被折磨了一个上午,听到这种话的时候还以为公司会特别做好吃的给他们。
进了饭堂,结果沈宜团拿到手的,只有一块水煮鸡胸肉,半块水煮蛋,旁边摆着几根菠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