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连着旷了快半个月的课,就算有人给他抄作业,也不能肆无忌惮地继续休息下去了。
路杳一路昏昏沉沉赶到课题组。
隔着磨砂玻璃门,听到有人在议论自己:
“你们别看路杳平日里装得冰清玉洁的样子,他和一个男人同居了,就在宿舍楼里,我亲眼看见的。”
“我们在这辛辛苦苦做小组作业,他呢?”
“嗤,估计都被那男的玩儿烂了吧。”
他讨厌这个世界
玩儿烂了吧……烂了吧……了吧……
路杳站在玻璃门外,莫名其妙地皱皱鼻子,他竟没太生气,而是深深地感到震撼和无语——
只是半个月没来课题组,这世界就堕落到他无法理解的地步了吗?
尤其是这个说他坏话的。
发癫要剖心脏给他看就不说了,还三番两次找到他宿舍打扰他养病,被他冷脸撵走好几次,依然死皮赖脸地纠缠,直到后来撞上顾医生……
顾医生什么也没做,只是眯起眼睛,用上下眼皮恶狠狠地夹了这个癫公一下,癫公就吓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手脚并用灰溜溜地跑了。
那之后就再也没来骚扰过他。
他还以为顾医生医术了得,眼睛一眯就治好了癫公的癫病,谁知癫公不是不癫、也不是不说话了,而是……
换了个地方,偷偷造他黄谣。
这是什么得不到就毁掉的拙劣戏码吗?呵,幼稚。课题组里的人都很好,才不会信这鬼话。
路杳状似不屑地勾勾唇角,笑得却有些苦闷和悲凉。
他摸上玻璃门,刚准备推开……
“呵,我也早就看他不对劲。”是同课题组的学长在说话,学长温柔耐心,对组里的每一个人都很好,但是他现在却说,“杳杳那么笨的脑子,能混进我们课题组来,一看就有猫腻。”
路杳推门的手一顿,怔在那里。
也许是秋天到了的缘故,天气转凉,玻璃门也变得冰冰凉凉,有些冻手。
他收回手指,无助地搓了搓。
印象里,学长从来不会这么尖酸刻薄地说话,虽然有时也会说他太过懒散,但在他焦头烂额赶deadle的时候,也会心软地借他作业抄。
学长……居然是这样看他的吗?
路杳抿了抿唇,心情复杂。
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傻,学长嫌弃他成这样,他居然一点都没感觉到,还一心认为对方是个不错的人。
“教授对他可好啦,课题一团稀烂地交上去,也笑容满面地夸夸夸,不像对我们,总是垮着张老脸凶,骂你是猪脑子,骂他是猪脑子,我看路杳才是小猪脑子呢。”又有人说话了。
话音落,引起一片哄笑。
路杳粗粗辨认了下,这片笑里夹杂着四五道人声,而他所在的这个课题组,刚好也就四五个人。
他被所有人笑话了。
他们说他是小猪脑子。
但更恶毒的话还在后边,也是那癫公挑起来的:“你们说,杳杳会不会和教授有一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