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员态度坚决地把狗头按回去。
不许碰,狗东西。
这是他的杳杳。
“你瞧见了,我真的只是路过。”管理员站直身子,一手按住一颗狗头,“遛狗路过。”
这下倒显得是路杳反应过度、自作多情了。
“我管你是不是路过。”路杳说不过他,耍赖地嘟嘟囔囔,“总之请你让开,你挡着我的路了,我要出门。”
“我建议你不要出门。”管理员好整以暇,恢复他平日里游刃有余的悠然做派,“外面刚死了人。”
他云淡风轻地说着,“接二连三地死人,有些住客的情绪不太好,你这样出门,很容易会被侵犯。”言辞恶劣,但还有更恶劣的,“毕竟,你的名声不太好,小荡妇。”
“我就要出去。”路杳大力推他。
小可怜快要被气死了,简直气昏了头——
面对管理员这样的大恶人、这栋公寓所有住客都畏惧的存在,他居然胆敢反抗了。
管理员不至于为这种小猫挠爪爪似的攻击破防生气,但他还是凶恶掐住路杳的下巴,语气中的妒意明显到像沸腾汤汁上的泡泡那样不断破裂喷气:“杳杳,你可得想清楚。”
“在外面,可没有一位耳朵软肯听话的丈夫保护你不受伤害。”
他不禁想,若杳杳愿意拿出对付老鬼的手段来对付他,他也能变得耳朵软且肯听话。
嘶,老鬼这就忍不住了……
轰然一声巨响,门板所在的界限处两股强韧的气流相撞,卷起一阵狂烈的旋风,路杳眯起眼,耳膜鼓噪,好险把他吹到天上去。
俶尔风止,屋外下起雨来。
残肢断骸的雨,手、脚、胳膊、躯干、一小团连接着黏糊糊神经组织的眼球……
路杳收回视线,恶寒地抖了抖。
他不知道是两个幼稚鬼在斗气,他只是突然觉得,今天还是不要出门比较好。
门上沾了血。
路杳嫌弃地伸出拇指和食指,捏垃圾似的捏着门把把门关上——顺便把讨厌鬼关在外边。
讨厌鬼眼疾手快,一把按住门板,鬼魅般用自己的脸贴进路杳的脸,瞳孔竖起,像一条垂涎人肉的蛇怪:“杳杳,今晚记得接电话。”
他小人之心地公报私仇。
还要挑拨离间:“别太松懈,杳杳。你没死,只是因为它还不能杀你。等它能杀你了……”
你就要被弄死在床上了。
逞凶的狂徒中,还得加他一个。
23:55。
路杳冷汗涔涔,坐立难安。
中午他没胃口,只吃小半碟虾仁炒蛋和半碗米饭就搁下筷子,前夫哥闹了好大脾气,用冰冷冷的手指掐他热乎乎的腰。
他不敢反抗、不敢动。
前夫哥没动静的时候,他也不敢问1188对方的动向,哪怕前夫哥手活儿不停,只要看不见,就不关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