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沃瑾也是一诧,不经郑王提醒,他险些自己都要信了方才自己说的话。
“无妨,在离开楚国的这片王土上,爱卿可以慢慢地想。”谭修明笑着说完这句,就起身离开了厢房。
他的话,无非是在告诫袁沃瑾,为质和取血,二者择其一。
袁沃瑾陷入两难的境地,连随后而来的侍女都未注意,直到侍女上手为他宽衣他才回过神一把抓住侍女的手腕。
侍女一惊,急忙解释:“奴婢伺候将军沐浴。”
袁沃瑾松开她的手:“不必。”
说罢又补充:“打盆热水来。”
侍女应声而退,随后端了一盆热水进屋,袁沃瑾吩咐她退出后,就端着热水近至屏风内里。
他将面盆放置台案,伸手为小皇帝解衣衫,衣衫敞开,他转手将干布帕放进热水里,布帕浸透热水拧干,紧接着为小皇帝擦身子。
小皇帝皮肤白皙,比起行军打仗的粗人,说是个闺阁女儿家也不为过。
热布擦到腹部,昏晕中的人轻吟一声,漂亮的眉紧紧蹙起,蜷起的五指也无意识地揪住了床被。
这样怕疼的小金雀,若是在他心口剜上一刀……
袁沃瑾闭眸不去想,盖上小皇帝的衣裳,拉上被子,又去换了盆热水简单将自己擦洗一遍,就着小皇帝的床榻边坐靠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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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国牢房。
挽月支着下颌,暗自嘀咕:“也不知道陛下见到殿下没有。”
她抬头看向啊蕴,心里没底:“你家将军是个可靠的人吧?”
听她提及自家将军,啊蕴故说:“可不可靠,得看人,若是和性情不定的人在一处,没准我家将军一个见不惯就捏死对方也是常有的事。”
挽月心中一惊:“具体怎么个性情不定法?”
啊蕴扫视她一眼:“像你家主子那般。”
“我家主子?”挽月挠挠头,“那不就是……”
问到一半她觉出不对,抬头又见啊蕴在暗笑,立马反应过来,一把抢过他口中吃了一半的薄饼:“我家主子还有个随他的婢子,我看这饼你也别吃了,就在这里待到天荒地老吧。”
说着卷起一案餐食提盒走人。
啊蕴欲伸手拦,却到底浅笑一声,摇头作罢。
低头间见草地里遗落了一支簪花,他弯腰捡起簪花,正想叫住走出牢房的人,抬头却见眼前站了一位不速之客。
而未走多远的挽月也被来人的随身婢女扣在牢门外,无声瞧了他一眼。
他收起手中簪花,面色也沉下来,转身面向墙壁,显示出十分的不欢迎。
慕慈心走进牢房,不避讳地坐在了方才挽月坐过的椅子上:“镇国将军的事迹,我有所耳闻。”
一个“我”字撇开身份,不知情的人还当她来聊家常。
可啊蕴心里清楚,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