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一来啊,她也着实不知君若轩那般刻意与她套近乎,刻意与她亲近之举,除了为了要得她摄政王府遗留兵权之外,还能有何别的心思。
“多谢王爷了,竟还能真正为凤紫分析一番。”凤紫沉默片刻,便无心多想,仅是敛神一番,平缓幽远的出了声。
却是这话一出,萧瑾嗓音微沉,继续道:“你说,这几日萧瑾在陪你对弈闲聊?甚至,还将你宠冠了瑞王府后院?”
凤紫面色分毫不变,自然而然点头,“这几日,他确实殷勤。”
萧瑾冷道:“流连风尘的浪荡子,对付女人来,自是有一套殷勤之法。只不过那般之人,不得不防,需戒备谨慎,你该要清楚,一旦你陷入瑞王的殷勤与柔情里,你该知晓你的后果。”
凤紫缓道:“这话王爷便是不提,凤紫也是知晓。再者,仇恨为大,凤紫何能会对瑞王放松戒备。”
说着,神色微动,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当即低沉沉的问:“对了,近来京中局势如何,王爷可告知凤紫?”
“你不过是独立无依之人,知晓京中局势有何用处?难不成,你还能用你的双手去与京中虎视眈眈的各门各派抗衡?”
萧瑾冷哼一声,清冷道。
凤紫也不恼,大抵是常日被萧瑾威惯了,是以此番这等冷嘲之言入得耳里,倒也不曾惹得任何波澜。
她仅是眉头微蹙,缓道:“凤紫如今之力,虽不能与各门各派抗衡,但凤紫仅是想让王爷坐好准备罢了。也不知王爷是否知晓,昨夜凤紫随瑞王入宫参与宫中家宴,那病重的老皇帝本是稍稍康裕而来赴宴,奈何在宴席上一见得凤紫真面目,便又突然发病。如今瑞王对老皇帝之事也是守口如瓶,凤紫也不知老皇帝病情具体如何了,但若老皇帝当真凶险之至,亦或是已然丧了性命,那时,皇族必定争斗,京中也必定大乱,王爷若要实现抱负,自也得短时内调兵遣将,趁皇族之人都得不可开交之际,先行压下京中其余异起之人,而后趁君若轩与君黎渊明斗之际坐收渔利,一举将大昭拿下;又或者,倘若老皇帝不曾一命呜呼,而是病情逐渐稳定,凭老皇帝昨夜见凤紫时的那般反应,想来自也不会留凤紫性命,到时候,倘若君若轩为明哲保身而将凤紫当做弃子弃了,还望王爷你再对凤紫伸伸手,拉凤紫一把。”
“说来说去,是想让本王保你?”
未待凤紫的尾音全然落下,萧瑾便清冷幽远的问。
凤紫身子稍稍后靠,随意依在车壁,叹息一声,“王爷明知凤紫想苟活,还要明知故问。凤紫的面子虽不值钱,但王爷若对凤紫稍稍委婉或怜香惜玉的话,凤紫对王爷许是会更加感激涕零。”
萧瑾淡道:“你如今已为瑞王府侧妃,自该是瑞王之人,还需本王护?再者,如你所言,你一无是处,你以为你有何分量竟能让本王为你冒险?”
这话入耳,倒是稍稍将凤紫问住了。
却待思量片刻,她便勾唇一笑,倾城无方的面容上也染上了一层浅浅的漫不经心与淡漠。
“凤紫的确无分量能让王爷为凤紫冒险,但若王爷再度护凤紫性命,凤紫定对王爷感激涕零,甚至日后凤紫大仇得报,若还有命在,只要王爷还有用得着凤紫的地方,亦或是要让凤紫伺候,凤紫定会好生的继续活着,从而,为王爷做牛做马,一生相报。”
她这话说得略微幽远散漫,待得这话一落,便再度转眸过来,仔细的朝萧瑾面色打量。
奈何萧瑾面上却并无任何反应,整个人依旧无波无澜,清清冷冷。
他也并未立即言话,兀自沉默,待得半晌后,他才薄唇一启,低沉道:“本王府中奴仆极多,何须让你来服侍与报答。”
凤紫瞳孔一滞,自嘲而笑,待得正要出声之际,未料萧瑾继续道:“只不过,念在你父亲面上,倘若你有危,本王再伸手拉你一把也非不可。”
这话入得,顿时将她心底的自嘲全然冲淡。
不得不说,萧瑾言话,历来喜点到即可,是以纵是他不曾对她保证什么,亦或是不曾对她允诺过什么,但此时此际,她却莫名的笃定,笃定萧瑾并非冷心绝情,一旦她受危,他定是会救她。
思绪至此,一时,心底略是抑制不住的增了几分释然与宽慰。
“多谢王爷。”她故作自然的将目光挪开,放缓了嗓子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