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翻腾,心境也凌乱起伏,复杂不堪。
只是不知为何,大抵是抱着在劫难逃的最坏打算,是以,待得那二人越发的朝她这边靠近时,她的心境,便也急速的释然与平静开来。
终归是一条命罢了,得之,她幸,倘若失之,她自也要挺直脊背,在这君黎渊面前死得尊严才是。
一想到这人,凤紫面色也越发的阴沉,瞳色幽远。
则是片刻,君黎渊已自然而然的在她面前驻了足。
凤紫下意识的抬眸,森冷幽远的目光朝他一扫,则见他也正好略微复杂的朝她望来,瞳孔微缩,并未言话,仅是朝她扫了一眼后,便已转头朝国师望去,温润而道:“国师先行离去吧,本宫这里,还有些事需要处理。”
叶渊眼角一挑,足下也缓缓顿住。
他双目幽远无波,脱口的嗓音也显得平静自然,“不知,太子深夜留在此处,是有何事?”这话一落,无波无澜的目光极为自然的朝凤紫落来,嗓音微挑,“太子立在此女面前,可是与这女子,认识?”
太子微微一笑,儒雅温润的道:“国师误会了,本宫与这位姑娘,倒是不认识。只不过,方才来时,这位姑娘对本宫以下犯上,不止不跪,还言语奚落,如此胆大之人,倒也让本宫好奇。”
叶渊面色不变,似是对此毫无半许诧异,仅是片刻,他便将目光从凤紫身上挪了开去,低缓而道:“太子殿下离开宽怀仁慈,想必,自也不会太过针对一名婢女。再者,此处是厉王府,太子殿下还是谨慎言行为好,免得此番特殊之际声名恶下,便也并非好事。”
君黎渊瞳孔微微一缩,眸底猝不及防的漫出了几许微光,“国师这话,本宫已是记下。只不过,此番本宫留在此处,也并非是要对她兴师问罪,而是,想解决问题之根本,问问这婢女,如何这般对本宫恨意滔滔,不恭不敬。毕竟,事出皆有因,本宫,也喜欢探究事之根本。”
叶渊从容如初,面色也依旧分毫不变,似对君黎渊这话并无诧异与异议,他仅是转眸朝君黎渊扫了一眼,随即便平缓无波的道:“太子殿下自有分寸便成。再者,此际天色已晚,太子殿下还是早些回宫为好。”
君黎渊微微一笑,“本宫知晓。”
说完,也不愿就此多言,当即嗓音微挑,朝叶渊缓道:“先恭送国师了。”
他嗓音极为温润,朗然如风的嗓音,着实让人听不出他是在委婉的赶人。
叶渊也未多言,仅是扫了君黎渊一眼,随即便不再耽搁,当即踏步而前,片刻便已彻底消失在了灯火尽头。
凤紫转眸,遥遥的朝叶渊消失的方向扫了扫,待得片刻,前方突然扬来温润儒雅的嗓音,“可是觉得国师丰神俊朗,脱俗仙逸得不像个凡人?”
凤紫应声回神,目光淡漠无温的朝面前之人一扫,“奴婢卑微鄙陋,岂敢评判国师。只是,国师仙逸脱俗,着实是真。”
君黎渊勾唇轻笑,眸色深邃,却也无最初见得凤紫容貌时的惊愕诧异。
他并未立即朝凤紫言话,仅是稍稍转眸,目光朝一旁站得笔直整齐的王府侍奴一扫,平缓而道:“摄政王已是醒来,尔等先入屋去好生守着。”
侍奴们纷纷一怔,皆是惊愕为难的朝君黎渊望来。
他们自打今日一早便站在这主屋外面了,倘若自家王爷当真要让他们入屋,自也不会让他们在这门外站着,再者,厉王的脾性,他们自是清楚至极,别看厉王娶妃数人,但却除了柳大小姐之外,不近女色,更也不喜旁人靠近,是以,这太子此际让他们全数入屋去守着,自也容易触怒厉王才是。
毕竟,厉王冷性,着实不喜他们这些侍奴入屋伺候。
思绪翻腾,侍奴们皆是立在原地,满面紧张,一动不动。
“怎么,太子殿下之话,你们竟敢不从了?”这时,立在君黎渊身后的福公公开始呵斥出声。
侍从们浑身一颤,面上的紧张与畏惧之色越发浓烈,待得片刻后,他们皆不敢多呆,当即转身小跑而去,片刻便已是全数涌入了萧瑾的屋门。
一时,周遭气氛略微沉寂了半许。
凤紫瞳孔一缩,淡漠低沉的先行出声,“太子殿下若有什么话,与奴婢直说便是。”
她嗓音冷漠,语气短促干练,并无半许的示弱与拘谨。
君黎渊神色微动,温润儒雅的面上也蔓出了几许复杂,“姑娘性子倒是急。”说着,嗓音微挑,“此生之中,姑娘倒是第二个在本宫面前如此无礼之人。”
凤紫阴沉而道:“失礼并非有意,奴婢早已解释是因身子僵然所致。倘若太子殿下因此要奴婢性命,草菅人命的话,奴婢也无话可说。”
君黎渊稍稍将目光挪开,语气也突然变得莫名的悠远,“难不成,本宫在姑娘眼里,当真是草菅人命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