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紫眉头微蹙,低沉而道:“太子殿下误会了,这厉王府内的侍奴见了殿下,奴婢,也自然不是例外。只不过,奴婢初次面见殿下,的确紧张难耐,是以身子发僵,动弹不得,因而才无法朝殿下跪下行礼。也望殿下大人有大量,饶奴婢这一回。”
“都已吓得浑身发僵了,却还能对本宫冷嘲热讽,言道出来的话,也并未凌乱得不成话句,反倒是条理分明,清晰十足,如此,你当真以为,本宫会信你吓得浑身发僵,甚至连跪都跪不下来?”
君黎渊勾唇而笑,嗓音微微挑高,透着几许不曾掩饰的戏谑与嘲讽,纵是嗓音如沐春风,语气温润,但待得这番话脱口而出之际,却也是慎人于无形。
凤紫僵立原地,紧紧垂头,并不言话。
则是片刻,那最初朝凤紫责骂的太监终归是瞅准了机会再度出声,“你这贱婢,太子殿下问你话呢,还不回话?”
凤紫满面阴沉,犹如未闻,仍是不言。
却也正这时,君黎渊突然再度出声,“抬起头来。”
短促的几字,温润平和,然而这话落在凤紫耳里,却再度掀了轩然大波。
抬起头来!这君黎渊竟是让她抬头。
她如今这张脸,虽满面的红肿未消,但无论如何,她这双充斥着怒意且起伏不定的眼睛是掩饰不住的。再者,与这君黎渊相处了多年,即便她面上生有红肿,但凭他对她的了解,又如何不会凭借她的眉眼,她的神韵,甚至她的五官来辨别出她的真实身份。
思绪至此,凤紫浑身越发的僵了几许,却仍是毫无动作。
大抵是她如此执拗冷硬的态度终归是惹怒了君黎渊,仅是片刻,君黎渊嗓音一挑,温润平和的嗓音也微微变得低沉与厚重,“看来,姑娘着实不曾将本宫放于眼里,先是自称双腿发僵不跪,而今,则是连头也不愿抬起了了。也罢,既是姑娘目中无人,胆大妄为,如此恶奴,本宫自也得为厉王爷稍稍清理清理门户才是。”
这话一落,目光朝太监扫去,“且先将她的头扳起来。”
“是。”太监当即应声,顿时再度上前一步靠近凤紫,随即便伸手来扳凤紫的下颚。
凤紫心底怒意上浮,待得太监的手刚靠近她的下颚,她便猛的伸手扣住了太监的手。
太监陡然一惊,下意识的要缩手回来,却是刹那间,凤紫猛的用力,拖着太监的手便靠近了嘴边,而后猛烈的张嘴朝太监的手指一咬。
刹那,只听得一道骨骼狰狞的脆声响起,瞬时,太监撕心裂肺的开始惨呼。
在场之人吓得浑身发抖,纷纷朝旁边一挪,皆是拉开了与凤紫的距离。
凤紫瞳孔发狠,怒气磅礴,待将太监的手从牙齿松开,她已满口是血,狰狞得犹如嗜血恶魔。
太监吓得不轻,分毫来不及顾及自己的手,待凤紫松开他时,他便双腿发软跌倒在地,而后连滚带爬的爬远。
地上,血迹重重,狰狞突兀。
君黎渊那双温润的瞳孔终于皱缩了起来,“好一个放肆之人。来人,将她的头给本宫扳起来。她若胆敢反抗或是伤人,那便,拧断她脖子。”
不换不满的嗓音,却是低沉厚重,隐约之间,竟也透着几许掩饰不住的威胁与杀气。
仅是片刻,君黎渊身后的几名宫奴速步而上,两人扳住了凤紫的肩膀和手臂,再有两人,踩住了凤紫的双脚,待得凤紫全身受制之际,剩下的两人,则开始肆意的伸手朝凤紫的脑袋扳来。
凤紫全身受制,动弹不得,待得片刻,她脑袋终归是被宫奴扳了起来,瞬时,她仇视阴烈的目光也不再避讳,径直冷冽不堪的朝君黎渊一扫。
刹那,君黎渊瞳孔一缩,俊朗面容上的温润之色也骤然僵了起来。
“你究竟是谁?”他神色也蓦地起伏剧烈,此番脱口的嗓音,竟是极为难得的有些发紧。
凤紫满目阴烈,则是片刻,她咧嘴一笑,鲜红的唇瓣狰狞骇人,再加之面容红肿不堪,整个人都显得极为狰狞骇人。
她并未立即言话,仅是煞气冷冽的盯他,肆意狂烈的眼神森冷无情的朝他盯着,则是片刻,她殷虹的唇瓣一启,正要言话,不料正这时,不远之处,则突然扬来了略显急促的脚步声。
她瞳孔一缩,到嘴的话蓦地噎了下去。
待得循声一望,便见道路的灯火尽头,正有几人由远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