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并没有傻笑,是因为……”涉及这么大的事,陆妍不敢再隐瞒:“是拂衣来看女儿?,女儿?才?笑的。”
“拂衣?”陆夫人提高声音:“你说的是云拂衣?!”
陆妍怕陆夫人误会云拂衣,连忙解释云拂衣当初是怎么帮她的,又是怎么照顾她的。
“她怕其他姐妹介意我跟她玩,从不在人前与我亲近,就连给?女儿?送东西,也?都?是偷偷爬围墙,她从来都?舍不得我为难。”陆妍把伞扔到一边,紧紧握住陆夫人的手:“母亲,拂衣真的很好,她跟那些讨人厌的纨绔不一样。”
陆夫人看着被女儿?拼命握住的手,苦笑道?:“无论她是好是坏,有件事为娘必须要向你承认,她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
“什么救命恩人?”陆绅走进院子,一改昨日的颓唐,显得意气风发。
陆夫人招手让他过来,把昨日发生的事以及自己的猜测,跟他说了一遍。
听完陆夫人的话,陆绅如遭雷击,愣愣地扭头?看着荷花池,许久后才?喃喃自语道?:“我陆绅竟然瞧不起救命恩人,我可真是个畜生啊……”
“母亲,父亲怎么了?”
“不必管他,你跟我去云家走一趟。”
云拂衣正躲在院子里?吃冰酥山,听到下人传话,说是陆太傅一家上?门拜访,还特意想见她,她扒冰碗的动作顿住。
难道?她偷偷投喂陆妍酱肘子的事,被陆太傅发现了?
她擦干净嘴,连忙跑向前院,希望陆家双亲不要因此?迁怒可怜的陆妍。
跑到前院大门口,她就看到陆妍低着头?乖乖坐着,一副不敢抬头?的模样,她赶紧跨进门:“晚辈见陆大人,陆夫……”
“云郡主?!”陆绅见到拂衣进来,拱手朝她深揖:“老夫鼠目寸光,狭隘无礼,特来向郡主?请罪。”
云拂衣吓得原地起跳,三?两?步蹦到陆妍身边,小声问她:“令尊该不会是被我气疯了吧?”
他是太子的老师,若是被她气疯,她该怎么向太子殿下交待?
“陆大人,你这是作甚?”柳琼枝也?被陆绅此?举吓了一跳,起身道?:“有什么事坐下慢慢说,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并无误会,是老夫目中?无人,狭隘偏颇,行事不端。”陆绅再次向拂衣作揖:“老夫心中?有愧。”
拂衣连连屈膝回礼:“陆大人,您折煞晚辈了。”
她见陆绅长揖不起,只好也?维持着屈膝的模样:“您学富五车,品德高尚,忠贞爱国,又是太子殿下的老师,为何如此?诋毁自己?”
听到拂衣夸自己,陆绅以袖掩面痛哭:“郡主?大义,老夫无颜面对郡主?啊!”
他天天嫌弃云郡主?是纨绔,人云郡主?却觉得他品德高尚,他真畜生啊!
拂衣:“……”
文臣都?这么情?感充沛吗,不过夸他几句,怎么哭成这样?
失态
拂衣第一次知道,原来读书?人想夸一个人时,能说出这?么多优美的词汇。
虽然她并不知道陆绅为什么对她突然态度大变。
陆家带来的礼物,她不敢不收,因为她怕开口拒绝,陆绅又会掩面哭泣,她实在有些?怕了。
把陆家三口送到门口,拂衣想对陆妍多说两句话,又怕惹得陆绅对陆妍不满,偷偷朝她眨了眨眼,示意?她安心?回家。
陆妍笑眯眯地点头,注意?到这?一幕的陆绅默默扭开头,假装什么也没有看见。
也许,偏见才是最大的山。
御书?房。
皇帝批折子批累了,对帮他?整理奏折的岁庭衡道:“离岩国使臣还没说离开的话?”
“离岩近两年频频出现天灾,粮食欠收,他?们还没在我们大隆讨到好处,怎么舍得离开?”岁庭衡熟练地批着一些?问安折子,头也不抬道:“若非他?们接连两年粮食欠收,怕打起仗来军心?不稳,恐怕早就趁机进犯我朝边境了。”
“饿狼不敢轻易攻击敌人,但是饿疯的狼,却?能不管不顾。”皇帝叹息,这?两年老百姓的日?子好不容易好过一些?,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发动战争。
“暂时还饿不疯,儿臣昨日?接到线报,离岩国君下令南胥、南乡等国上贡。”他?一目十行,在满是废话的奏折上打了一个圈:“柿子挑软的捏,离岩见我朝对他?们态度强势,又不敢冒着兵败的风险发动战争,倒霉的自然是周边小国。”
他?们不敢打大隆,揍南胥这?种弱小国家,却?是顺手的事。
大隆是个体面国家,只要?周边小国服从?王化,就不会特意?刁难他?们。连先帝那?种完蛋玩意?儿,也只是喜欢让他?们写吹捧自己的文章,不像离岩国,心?情不好就让人家上贡。
在不要?脸这?件事上,离岩堪称天下无敌。
“若不是先帝……”皇帝哼哼唧唧,在儿子面前毫不掩饰对先帝的厌弃。
若不是先帝把国库耗空,他?带兵攻打离岩还不是顺手的事?
“天气越来越热了。”岁庭衡早就听?腻了皇帝想御驾亲征的抱怨,直接打断皇帝的话:“父皇什么时候去长央行宫避暑?”
皇帝有些?惊讶地看了岁庭衡一眼,去年这?个时候,衡儿可没提过这?件事,今年难得见他?主动开口。
“钦天监看过了,五日?后就是出行的好日?子。”皇帝把随行名单扔给他?:“你?若有想要?增添的人员,就把名字写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