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卫军搜得很仔细,不仅把每一本书都?翻开检查,就连地砖、墙壁与屋顶都?一寸寸查过。
陆夫人看着这一幕幕,手心渗出无数冷汗,却不敢多问。
“母亲。”陆妍扶着她的手臂:“您不要担心,父亲不会做这样的事。”
陆夫人闻言苦笑,这根本不是陆绅做没做的事,而是有人在算计陆绅。
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举报者撞死在大理寺门前,临死前还能说出通敌卖国的信件放在哪,这分明就是没打算放过他们家。
“回禀诸位大人,书籍里并未发现任何可疑的信件。”
“启禀诸位大人,墙与地板皆无隔层,没有藏匿物件的可能。”
“房顶也?没有。”几个禁卫军从房顶上?跳下来,手里?捏着一个发黑的荷包:“不过发现了一包铜板与碎银子。”
诸位大人眼神微妙地看着陆绅,把私房钱藏在房顶上?,陆大人腿脚真好,爬房顶也?不累。
陆绅面色赤红,假装看不懂同僚们的眼神,拱手道?:“诸位若是不放心,去其他地方也?查一查,本官坐得端行得正,不怕被查。”
大理寺与刑部的官员没有说话,禁卫军统领知?道?他们还没彻底放下对陆绅的怀疑,转身对陆绅道?:“在下得罪了。”
大理寺、刑部与禁卫军在陆家忙碌了一宿,通敌卖国的证据一个没找到,倒是找到几坛陆绅偷藏的美酒与私房钱。
等到上?朝时,大理寺卿与刑部左右两?位尚书,困得眼睛都?睁不开,究竟是谁这么缺德,搞出这样的阴谋诡计,害得他们一宿都?没睡。
皇帝在龙椅上?哭得十分伤心,说自己登基以来,处处谨慎小心,勤政爱民,没想到竟有人算计朝中?忠臣,一定是他还有哪里?做得不好,才?会让心腹爱臣们受到此?种算计与羞辱。
“都?是朕无能啊!”皇帝哭得十分伤心,仿佛被冤枉的人不是陆绅,而是他自己一般。
同样折腾了一夜的陆绅,感动得眼睛都?红了。下朝的时候,袖子都?被眼泪打湿了半边,看向云望归与刘家官员的眼神,颇有几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知?己感。
“云大人。”陆绅声音哽咽,主?动向云望归见礼:“你也?不容易。”
云望归挑了挑眉,这还是陆绅第一次主?动跟他说话。同为太子太傅,他并未教授太子任何东西,但陆绅对他似乎格外排斥,平日在朝堂上?,两?人也?仅仅是点头?之交。
他给?陆绅回了一个礼,瞥了眼他袖子上?的眼泪:“请陆大人保重身体。”
“陛下待我如此?好,我当以热血相报。”说完,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热泪:“云大人留步,我要去礼部准备秋闱之事,告辞!”
云望归:“……”
望着陆绅风风火火的背影,他揣着手,心里?有些疑惑。
算计陆绅的人,把事情?闹得这么大,难道?没有提前在陆家安排某些可疑的证据?
哪有这种顾头?不顾尾的阴谋手段?
“说好的信件呢,禁卫军把陆家书房翻了个遍,什么都?没有发现,你现在跟我说,信件早就放了?!”
“主?人,属下真的安排人放进去了。”
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放进书房的东西,为何会不翼而飞。
“照你这么说,是禁卫军与刑部、大理寺一起帮着陆绅掩埋罪证?”戴着斗笠的黑衣人冷笑:“陆绅若有这个本事,又怎么还待在礼部不动弹?”
“来人,拖下去。”
“求主?人饶命,属下真的把东西……唔!”
黑暗中?走出一个人,干脆利落地用匕首扎破了他的喉咙。
殷红的血顺着地板,流到黑衣人的脚底下。
“多好看的血。”黑衣人站起身,踩在尸体的头?上?:“敢欺骗我的人,怎么还有胆子留在这个世上??”
“主?人。”杀手擦干净匕首上?的血:“自从周怀济被关进大理寺后,我们的人就再也?查不到他任何踪迹,属下怀疑他已经死在了隆朝人手中?。”
黑衣人没有说话,一脚踹开脚下的尸体,对杀手道?:“不必再管他,他不会背叛我们。”
“是。”
“有一个人,必须除掉。”黑衣人把一幅肖像放到杀手手中?:“云拂衣必须死。”
“是。”
“动手时一定要小心。”黑衣人再度开口:“云拂衣这个女人有些邪门,三?年前多方势力?追杀云家,她身中?几箭落入悬崖还能捡回一条命,想要杀她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请主?人放心。”杀手单膝跪在黑衣人面前:“属下愿为我王付出生命。”
黑衣人满意地伸出手,把杀手扶了起来:“你的忠心,王兄从不怀疑。”
杀手看到黑衣人袖子下那双狰狞的手,连忙收回视线,怕惹得主?人大怒。
“母亲,您已经在荷花池旁坐大半天了。”陆妍撑着伞,替陆夫人遮住空中?的烈日:“父亲已经无事,你不要担心。”
在太阳下坐了这么久,陆夫人的手却冰凉无比,她看了眼四周,对陆妍道?:“昨日我与你父亲置气,扔了几本他最爱的书到这个荷花池里?。”
陆妍立刻明白过来:“母亲,您的意思是……”
父亲通敌卖国的证据,有可能就在那几本书里?。
“你老实告诉我,昨天为何独自在院中?傻笑?”陆夫人心中?一阵后怕,若不是昨天她生气闹出这一出,恐怕陆家上?下此?刻全部成了阶下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