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岁庭衡看也?不看那一叠画像,面无表情道:“父皇,儿臣没有喜欢的女子。”
“为父看这些女子都是才华横溢……”
“父皇,儿臣喜欢的人,并不一定需要有很多?的才华,也?不一定要能?诗会?画。”他朝皇帝作了一个揖:“父皇,儿臣累了,想回去休息。”
“累啦?”皇帝到底是心疼儿子:“我?还想着让你带张福走一趟云家,既然你累了那就……”
“父皇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让朝臣明白你对?离岩国的态度?”岁庭衡道:“儿臣愿为父皇分?忧。”
他走出御书房,直接去了帝王私库。
御前总管张福正?在内库挑选适合赏赐的珠宝,听到身后脚步声,警惕地回头,见是太子殿下,又放松下来:“殿下。”
“张公公不必理会?孤。”岁庭衡目光扫过一排排珍宝:“孤自己看。”
“是。”话音刚落,张福就看到太子殿下把一盒粉色琉璃取下来,放进身后太监的托盘里。
见张福看着自己,岁庭衡侧首看他:“怎么?”
“下奴失礼。”张福连忙低下头,随后他就看到太子又取下好几盒珠宝。
“殿下,这个真不能?拿。”眼见太子要拿走一枚上好的羊脂白玉,张福跪到太子面前:“陛下要留着这个给娘娘刻私章。”
岁庭衡把盒子放回原位,顺手取走一个金珠玉宝摆件:“这些东西赏赐云郡主已?经足够,不用再拿别的了。”
张福看着太子身后那十几个锦盒,笑得比哭还难看:“殿下说得是。”
是太子拿的,与?他无关,陛下就算再心疼,也?应该不会?怪他。
云拂衣与?离岩国使臣在四方馆门口发生冲突的事,早已?经传到各个朝臣耳中,有人觉得解气?,有人觉得她太过冲动,但几乎没有人因为此事对?她辱骂。
直到太子出宫去往云家的消息传出,众朝臣开始紧张起来。册立大典在即,太子已?经近两个月没有出宫,现在直接去往云家,分?明是代表了陛下的意思。
陛下,会?不会?让云拂衣去给离岩国使臣赔罪?
拂衣看着赏赐如流水般抬进云家,忍不住悄悄拽了一下太子的袖子,轻声问他:“殿下,这……真是陛下赏赐的?”
“嗯,是父皇赏赐的。”看着离自己极近的拂衣,岁庭衡学着她的样子,弯腰在她耳边小?声道:“也?是我?亲自给你挑的。”
“殿下,您……”
“拂衣,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岁庭衡笑容温柔:“有好东西,我?想跟好朋友分?享。”
拂衣这才注意到,殿下已?经不再称呼她为“云姑娘”,而是叫她“拂衣”。
见她不说话,岁庭衡眼神黯淡下来,随后又笑了:“没关系,只要云姑娘喜欢这些就好。”
“殿下与?臣女自然是朋友。”
此言一出,她就看到岁庭衡笑容缱绻,如夏荷初绽,清新而又高雅。
没人能?眼睁睁看着美男失落,她年纪轻轻的,如何能?做到不为男色所动?
无礼
“太子殿下,请您上坐。”云照白见?妹妹与太子越站越近,还头?挨着头?说悄悄话,含笑?走到两人?中?间:“请。”
岁庭衡在上首落座,几番寒暄过后,柳琼枝对太子的态度已经从生疏客气到亲切欣赏。
拂衣想,太子这样惊才绝艳的人?物,如果想要与谁结交,那真是手?到擒来。
“拂衣一片忠心,父皇与我都看在眼里。”岁庭衡笑?容不减:“父皇常在私下跟我说,夫人?您与云尚书教导有?方,所以云郎君与拂衣才如此不凡。”
“陛下谬赞,臣妇这两个孩子,一个憨一个倔,很?是不省心。”柳琼枝笑?容灿烂,扭头?看了眼一双儿女:“让殿下您见?笑?了。”
“云郎君的《叹充赋》让人?惊叹,我曾反复诵读数次,至今也不能忘。”岁庭衡诵念出几句《叹充赋》中?的句子,面带赞赏:“这几句我尤其喜欢。”
“能让殿下诵阅,是在下的荣幸。”云照白没想到太子真看过自己所写的这篇文章,起身作揖:“谢殿下夸赞。”
《叹充赋》并?不是他最出名的文章,但却?是他在充州与妹妹团聚后所作,里面满是他的喜悦与祝福,所以他自己很?喜欢这篇文章。
现在见?殿下也喜欢这篇赋,他看殿下的眼神有?了几分看知音的意味。
“拂衣回?京以后,数次替父皇分忧,父皇与母后都恨不能拂衣是我们家的人?。”岁庭衡的目光与拂衣视线交汇,对拂衣展颜一笑?。
柳琼枝瞬间明白过来,太子这是告诉他们,皇上很?满意拂衣对离岩国使臣的态度,也是在借着这件事,向朝中?大臣表明他的立场。
她有?些庆幸,当今陛下是个有?血性的帝王,边疆的将士与百姓总算有?了盼头?。
“时?辰不早,我该回?去了。”岁庭衡放下茶盏,起身告辞。
柳琼枝不敢挽留,带着拂衣与云照白一路把?人?送到大门口:“恭送殿下。”
岁庭衡伸手?扶住柳琼枝准备往下拜的手?,侧首对柳琼枝身后的拂衣道?:“不用担心,有?我与父皇在,不会允许离岩国使臣对你无礼。”
拂衣扬起嘴角笑?起来:“臣女知道?,谢谢殿下。”
见?到她笑?,他不自觉也跟着扬起嘴角,直到坐回?马车,四周都安静下来以后,他才察觉到自己嘴角是上扬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