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拂衣,你我无冤无仇,为何如此辱我?!”球员拍飞奖银,怒骂道:“云家百年清贵之家,怎会有?你这等纨绔子女?”
拂衣看了眼掉落在地的银子,脸上的笑容消失:“捡起来。”
“你说什么?”见?拂衣沉下脸,球员有?些害怕。
“我让你捡起来。”拂衣面无表情。
球员冷笑:“小小一锭银子,不值得本公子弯腰。”
“你身上的锦衣价值百两,腰间的玉佩更是昂贵,难怪看不上这点奖银。”拂衣朝刘小胖踹了一脚:“你去捡。”
“凭、凭什么我要捡?”刘小胖捂着被云拂衣踢过的膝盖,骂骂咧咧弯腰捡起奖银:“我不是怕你,只是懒得跟你计较。”
拂衣拿过银子没搭理他,而是对球员道:“可?惜子不肖父,令尊生性节俭,连两银子都?不敢多?用,认为那是奢靡之举。而你却视十两银子为无物,还穿这么贵的衣物,你这样做对得起令尊吗?”
“我父亲何时说过这种话?”球员气极反笑:“以我家中之资,这点银子算什么奢靡?”
“真的吗,我不信。”拂衣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该不会是某些人背着父母,打肿脸装胖子吧?”
“云拂衣,我看你是在充州待久了,看到什么都?觉得稀罕。”球员有?些不耐:“不管你今日说什么,我都?要追究你的辱人之言。”
“你确定?穿这么昂贵的锦袍,是令尊同意?的?”拂衣把银子揣进荷包:“算了,我为刚才的话向你赔不是,你以后也不要打肿脸充胖子了,令尊挺不容易的。”
“我说了这点银子对我家不算什么,你究竟听不听得懂?!”球员气急败坏道:“谁会在乎这两?不管是我还是我爹,都?不在乎!你听懂了没?”
“哦。”拂衣拖长音调,对四周众人道:“他的话你们?都?听见?了吧?”
看热闹的众人齐齐点头。
“云拂衣,你到底什么意?思?”刘小胖疑惑不解地看她:“老强调两银子作甚?”
“你们?有?所不知,前些日子御史大夫跟陛下说,每年若多?给边疆士兵发三两银子,会养成?他们?奢靡的习性。”拂衣皱眉:“可?是现?在这位公子却说令尊根本看不上两碎银,难道说……令尊欺君?”
“御史大夫若不是平日节俭成?性,又怎么会害怕三两银子养成?士兵奢靡习性?”拂衣惊诧地睁大眼,捂着嘴道:“欺君可?是大罪,令尊怎么敢啊?”
“你、你休要污蔑,我们?张家对陛下忠心耿耿,怎会欺君?”球员下意?识觉得不妙,面色顿时惨白如纸。
“你刚才说的话,我们?大家可?都?听见?了。”拂衣满脸无辜:“刘小胖,你是不是也听见?了?”
刘小胖没有?吭声,他总觉得这件事有?些怪怪的。
“我听见?了。”刘子贺从人群中挤出?来,红着脸对拂衣作揖道:“云姑娘没有?撒谎,张郎君确实?说了这些话。”
刘小胖:“……”
这种时候,堂哥你凑什么热闹?
“我也听见?了。”
众人闻声望去,就见?皇子殿下踩着台阶,一步步朝这边走来。
殿下怎么在这里?
大家还没反应过来,球员已?经浑身战战跪在了地上。
刘小胖茫然?四顾,今天?堂哥突然?来看蹴鞠比赛已?经足够奇怪,没想到皇子殿下也会出?现?在蹴鞠场这种吵吵闹闹的地方。
蹴鞠场这里究竟有?什么啊?
要脸
“参见殿下。”
岁庭衡的出?现,让很多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他走到坐席台上?,大家才纷纷想起来行礼请安。
天爷哎,皇子竟然?出?现在蹴鞠场上?,如果他们?把这事告诉家中长辈,长辈只会骂他们?天天看球,把眼睛看出?毛病,也?不会相信殿下会来这里。
陛下刚登基那会,皇子途径蹴鞠场,突然?神情?就变得不好看,那时候京城就有传言说,皇子厌恶蹴鞠这个活动。好长一段时间?里,蹴鞠场格外安宁,直到大家发现皇子虽然?讨厌蹴鞠,但不会因为别人蹴鞠而迁怒后,大家才放心下来。
“诸位不必多礼。”岁庭衡语气温和,对拂衣夸赞道:“云姑娘蹴鞠玩得很好,比赛很精彩。”
“谢殿下夸奖。”拂衣目光扫过姓张的球员,“可惜这场比赛,臣女闹出?了笑话。”
张郎君抖若筛糠,在皇子出?现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完了,甚至连家族都?有可能受自己连累。
云拂衣说任何一句话,都?能让他的心跳若擂鼓,现在他只求皇子不要太?过追究刚才的话。
“你?本是好意,怎么会是笑话?”岁庭衡走到拂衣跟前,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张郎君一眼:“一两银可购几?百斤米粮,三两银可购千斤。御史?府挥金如土,自然?就看不上?千斤米粮。”
“殿下,微臣没有此意,求殿下明鉴。”
“我以为张大人真如他在父皇面前所说的那般清廉简朴,今日听完张郎君一席话,才明白何为行不副言。”
“殿下,都?是微臣一时失言,此事与家父无关。”张郎君磕头求饶。
“敢在陛下跟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那叫欺君。”拂衣十分体贴:“张郎君不要磕了,小心磕痛了脑袋。与其你?磕,不如让张大人去?跟陛下解释。万一陛下心情?好,说不定就饶过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