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手机中有陈泊闻给他发送的最新进展,他们已经确定宋槐序由一辆套牌面包车带走上了高速,出了匝道后消失在某个村口小路,正在追踪中。
陆逍盯着墙上的即将指向零点的钟表,冷静的表面下是涨潮般袭来的焦躁,事情脱离了他的掌控,一个多小时过去,竟然没有人给他发威胁警告性的信息。
如果不是想利用宋槐序威胁他,难不成是一场无差别绑架?目的是什么?
陆逍指尖一下下敲着大腿,这是他焦虑外显的表现。
拐卖人口与腺体贩卖八个大字将他所有的思绪笼罩,宋槐序是个s级alpha,并且是个长得很好看的alpha。
一想到这个结果,陆逍再也坐不住,再也没有掌控全局的游刃有余。
一把抓起外套尽量保持镇静,跟长辈们打了声招呼,说监察司有事需要他立刻到达。
陆父看了眼他的腿,“就非得你去?”
“嗯。”陆逍没过多解释,扫了眼他身边的陆夫人和陆筠,没看出什么异样。
陆筠关心道:“大哥,我送你去监察司吧?”
“你没喝酒啊?看上脸了还送我。”陆逍轻松地笑笑,任谁看也看不出他内心的焦急难忍,“有人来接我,大家新年快乐,早些休息。”
陆筠摸摸发烫的脸,有点不好意思道:“那行,大哥,你路上小心。”
陆逍点点头,转过身的瞬间笑容尽收,眉头紧皱,操纵着电动轮椅离开,下属就在门口等他,颇有些鞠躬尽瘁的意思。
身后的亲戚们又是好一阵恭维,“有阿逍这样的监察长,是咱斯兰的幸事,陆家有个好孩子啊!”
车前大灯穿透粘稠夜色,在寒风中朝着高速入口呼啸而去。
——某处无人的废弃厂房。
泡面的香气勾动饥肠辘辘的胃,宋槐序掀开沉重的眼皮,天旋地转的余韵尚未完全散去,头昏脑涨地忍下干呕的冲动。
清醒后发现自己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胳膊被反剪着绑在背后,脚上铐着防止他逃走的锁链,生铁的触感令他再次陷入被关在地下室的那两年。
斑驳的墙皮遍布黑色霉点,处处透着腐朽的气息,他被锁在铁笼内,连老鼠都敢凑上来试图啃噬他的小腿。
隐隐约约的人声打断了他的梦魇。
赌一次
有人在火堆前呼噜噜吃着泡面,“这鬼天气冻死人了,咱那雇主什么情况啊,不说打一顿也不说跟人要赎金,就这么干绑着,玩得哪一出哟。”
“抱怨什么,这钱多好挣,什么都不用做,天亮了把人放走,咱哥俩儿拿着钱出去潇洒潇洒。”
“嘿嘿,大哥说得对……”
宋槐序耳朵敏锐地动动,判断出一墙之隔外只有两个绑匪,目的不明,不过既然不是冲他来的,那就是冲陆逍。
骨节分明的手化为强悍有力的利爪,无声无息地割断绑着他手腕的麻绳。
宋槐序撑身坐起来,活动着长时间保持同一种姿势而麻木的胳膊,手腕处被麻绳磨破的皮肉渗出血点,但他恍若不觉。
垂下眼看着脚上生锈的镣铐,宋槐序挑了下眉,手指勾起链条,露出不屑的神色,这种劣质品可比不上地下室几十斤重的合金钢链。
没费什么力气地拧断链条,只留下环着脚踝的铁铐。
链条砸到地上,发出沉闷的重响,在门外火光的照映下,扬起细小的灰尘。
两个绑匪登时扔下泡面,惊疑地看着摆脱束缚的宋槐序,“你!你怎么做到的?卧槽,给我老实待着!”
宋槐序眯了眯眼睛,认出其中一人就是今天下午倚在面包车门前抽烟打量他的那一个。
绑匪抽出闪着寒光的匕首,凶神恶煞地威胁他,“天亮就会放你离开,你老实点,对咱们都好,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
宋槐序低头看自己圆润的指甲盖,陆逍不敢剪他黑豹形态时的利爪,就时常给他剪剪指甲过个手瘾。
鎏金色的眸子在昏暗中亮起幽光,嘴角勾起讥诮的弧度,“两位还是想想要留什么遗言吧。”
绑匪被他闪烁着荧光的眸子吓得一抖,下意识后退,结结巴巴道:“你!你……你是个什么东西?”
黑豹是极其敏捷的动物,捕猎速度高达每小时110公里以上。
在两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宋槐序已经徒手夺下匕首,“当啷”一声扔到墙角,动作利索地将一人飞踹出去,那人脑袋砸到墙上发出一声哀嚎后昏死在水泥地上。
与此同时,宋槐序掐住了另外一人的脖子,凶狠地将其掼到墙上!
本就老化的墙皮“扑簌簌”掉落,宋槐序手下力道一点点增加,冷酷询问:“谁派你们绑架我的?目的是什么?”
绑匪喉管发出可怖的咯吱声,无力地试图抓挠宋槐序的手,“我……我不知道,他,他没说,自己,是谁,只,只让我,我们把你抓起来,天亮放走。”
宋槐序平静地看着他不断挣扎,思索着这些话的真实性。
绑匪眼前发黑,肺里的氧气急速流逝着,濒死的恐惧下浑身颤抖,“求求你,放,放过我……”
宋槐序凑近他,眯了眯眼睛,嘴角挂着残忍的笑,“你,是人贩子吧?”
绑匪充血的眼珠子瞪得要爆出来,在他下一句解释未发出前,宋槐序忽得松开对他的钳制。
他瞬间被“活下来”的兴奋感笼罩,正要给宋槐序磕头时,眼前一道寒光划过,脖颈处一凉,他不可置信地捂住脖子,向后倒去,再没能说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