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肆利齿将本就破烂的羊毛地毯彻底撕碎,爪子一下下抓挠着地板来缓解躁动,木质地板布满深刻的抓痕。
那双一直明亮的眼睛此时似乎有些无法对焦,他恍惚地看着微微弯下腰的男人,视线落在他脆弱的脖颈上。
阿肆仿佛听到了陆逍侧颈脉搏跳动的砰砰声。
内心有道声音在咆哮——撕烂他,让他浑身沾染上太行花的味道。
白眼儿猫
阿肆无意识朝陆逍走近一步,又忽然清醒过来停在原地,艰涩开口:“你走。”
“你这家伙……”
陆逍隐约察觉到事态发展有些不对劲,但长久以来以身入局的疯狂行事方法和自负的心态,还是促使他朝阿肆走过去,“信任我就那么难吗?”
阿肆不住后退,直到抵在墙角。
他想说不是,不是信不信任的问题,可喉咙干涩竟一时无法出声。
陆逍居高临下地看着阿肆,伸手触碰他的瞬间,黑豹神情突变,骤然腾空扑向陆逍。
陆逍虽然经历过专业格斗训练并且实战经验无数,但猛兽的爆发力实在不容小觑,即使他已经以很快的速度格挡,还是被狠狠扑倒在地。
后脑勺没有任何阻隔地与地板亲密接触,顿时眩晕无比眼冒金星,痛苦地闷哼一声。
黑豹锋利的爪牙扼住了陆逍的脖颈,稍加用力便能切断他的喉咙。
湿润的鼻尖蹭过陆逍脸侧,利齿抵着他脖间跳动的大动脉,透着威胁和克制。
陆逍全无小命随时玩完的恐惧,太阳穴突突直跳,骂道:“宋槐序!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竟然想杀我!你这个白眼儿猫!”
阿肆被他吼得一哆嗦,弱弱收回爪子和利齿,猛兽的压迫感瞬间消失。
凶恶的黑豹耳朵和尾巴在听到陆逍发火后耷拉下来,脑袋垂下的瞬间化为人形。
宋槐序趴下去把脑袋藏在陆逍颈窝,嗓音带着他清醒时不会出现的委屈,“陆逍……我难受,抑制剂好像不太有用。”
柔软的黑色短发划过陆逍脸侧,陆逍冲上脑门的火气瞬间消散个无影无踪,这还是宋槐序第一次向他寻求帮助,也是第一次展现自己的脆弱。
陆逍背部贴着冰冷的地板,摸摸宋槐序的脑袋,内心暗爽:“诶哟,还会撒娇了,起来,我带你去医院……”
陆逍话音一顿。
侧颈被宋槐序轻轻齩了口。
轻微破损的肌肤带着不易察觉的刺痛。
陆逍注视着天花板中央价格不菲的水晶吊灯,暖光在他眼底映出小小的光圈。
他的手仍旧放在宋槐序脑袋上,直到那刺痛加剧,他才拎着宋槐序的后颈将人拉开距离。
陆逍眸光落在宋槐序嘴角不明显的血丝上,指腹带着力气按压过他的下唇,搓搓,“我可不是可以被你标记的oga,你咬我干什么?”
宋槐序闪过茫然和无措,呆滞地看着陆逍,大脑混沌一片。
他不知道自己要作何反应,内心懵懂又热烈的冲动快把他逼疯了。
“不清醒了?连自己做了什么都不知道吧?被信息素控制的蠢蛋。”
陆逍看着他的模样,无奈地摇摇头,嘴角勾起讥讽的弧度,alpha和oga之间的结合到底是因为爱,还是因为信息素产生的x冲动呢?
宋槐序扯扯自己的睡裤,嘟囔着回怼,“我才不是蠢蛋。”
陆逍揉着后脑勺坐起来,戳了下宋槐序的脑门,乐道:“看医生去了,都这样了还会顶嘴,真气人。”
宋槐序没精打采地坐在副驾驶,刚才是他第一次进家里的地下车库,里面停着十几辆汽车,光看那奇形怪状的外观他就知道价格不菲。
虽然现在陆逍开的这辆看起来低调不张扬,但里面的内饰也是蛮奢华的,最起码座椅都是真皮的,宋槐序仰头看着星空顶,谨慎开口:“陆逍,你工资是不是挺高的?”
陆逍单手握着方向盘,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干嘛?怕我养不起你?”
“不是。”宋槐序沉默了一会,扯扯陆逍强迫他围上的围巾,“我每天都陪李姨看普法节目。”
陆逍眉心一跳,在绿灯的最后一秒踩了脚油门,“你不会是觉得我收受贿赂吧?”
宋槐序认真地看着他,“会坐牢的,知法犯法罪加一等,牢饭不好吃还要睡地板。”
陆逍闷闷地笑出声,用手背贴了贴宋槐序烧得通红的脸颊,“挺好,都烧成这样了还知道担心我,没白疼你,我收回说你是白眼儿猫的话。”
宋槐序躲开他的手,将车窗打开一条小缝吹风,“反正早点收手吧。”
陆逍指尖轻轻敲击方向盘,有心逗他:“可是我收手了就没钱给你买牛肉干小鱼干了,猫抓板你都得省着点挠,也没钱给你买新床了,被你拆成那样,以后你只能睡地板了。”
“……”侧玻璃映出宋槐序纠结的神情,片刻后开口道:“没关系,我以前连地板都没得睡。”
陆逍笑意凝固。
方向盘一转驶入绥京规模最大的顶级私立医院,车子刚停下便有安保人员匆匆赶过来泊车,恭敬地叫了声:“老板。”
陆逍随手将钥匙抛给他,绕到副驾驶处拉开门,弯下腰扯扯宋槐序的脸,笑道:“一天天净操心没用的事儿,放心吧,不会让你睡地板,想吃多少小鱼干牛肉干都买得起。”
陆逍伸手给宋槐序戴上卫衣兜帽,直接把人从车里抱出来,还没走进大厅,就有医生推着担架车赶过来。
宋槐序被放下担架车的时候脸色又红了几分,“我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