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槐序垂下眼睫,遮掩住所有情绪。
宋槐序在陆逍无微不至有些霸道的悉心照顾下,在他的十九岁,迎来了自己第一个易感期。
内心的潮涌(修)
连嗅觉都变得更加灵敏。
宋槐序在太行花馥郁香气的遮掩下仍旧闻到了陆逍身上的味道。
淡淡的植物清香,以及他身上男性荷尔蒙的气息,比信息素还要猛烈百倍地钻入宋槐序每一处毛孔。
他听到自己的心脏剧烈跳动,震得耳膜鼓胀,挤压着血液在血管中迅速流动。
宋槐序茫然地抬起头,看着陆逍线条锐利冷峻的脸。
他长得可真好看,这是宋槐序混乱大脑的唯一想法。
幸好贺铭带来的是最昂贵的高效抑制剂,仅用五秒便将他想要扑倒陆逍的念头冲散个无影无踪。
陆逍的视线从宋槐序黑发间冒出来的毛绒兽耳挪到他泛着水光的金色眸中,薄唇略微勾起,戏谑道:“没事吧?你怎么那么敏感?”
“敏感?我吗?”
抑制剂刚刚起效,被信息素冲乱的脑子还不甚清醒
宋槐序睫毛眨动,水雾凝聚落下一滴泪珠,顺着脸颊滑下,落在深色薄被上,洇湿出一点痕迹。
陆逍伸手将宋槐序即将滑到肩颈的宽大领口扯正:“你是在勾引我吗?不要仗着自己发濪就为所欲为啊,小小年纪不学好,像什么话?”
伴随着陆逍略微生硬的尾音,宋槐序终于回归清醒。
各类害羞恼怒情绪混杂,忍不住开口:“谁勾引你了?你能不能有点边界感!腺体是第二性征!你老碰我这干嘛?老流氓一样!”
“…………”
陆逍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说这么长一段话,准确地抓住关键词,忽略流氓二字,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我老?你太过分了宋槐序!我还没三十呢我怎么就老了!”
宋槐序深深呼出一口气,“懒得跟你说,这几天都不许碰我。”
这话听起来有几分暧昧的歧义,宋槐序说完就感觉不太对劲儿,但幸好陆逍还沉浸在“老”的震惊中不可自拔。
“凭什么啊?你怎么跟主人说话呢?哪有不让碰的猫?你有没有点物种道德?”
“我易感期!”宋槐序扔下四个字,把脑袋蒙进被子里不搭理他。
“……哦。”陆逍垂眸看着露在被子外面的那一小截黑豹尾巴,伸手戳戳,那尾巴便“嗖”得收回被子里。
陆逍眼底是他自己都察觉不出的宠溺的笑,他养的小猫,好像在某些时刻会控制不住露出耳朵和尾巴,这家伙真可爱啊。
水晶吊灯的光线映在陆逍如墨的眸中,片刻后他忽得俯下身,贴近被子恶劣道:“小猫发濪不让摸怎么办?淡淡一割就好了。”
被子里的一团动动,半晌后露出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陆逍,闷声道:“陆逍,杀了你。”
四目相对,陆逍保持着俯身的动作,两人离得很近,鼻尖几乎撞在一起。
在宋槐序幽怨无语的眸光里,陆逍有根弦被拨动了,像一片轻羽拂过,只抓住虚无。
陆逍嘴唇动了下,没说话,默默支起身,扔下一句:“怎么跟主人说话呢?睡你的觉吧。”
脚踩在羊毛地毯上时被硌了下,陆逍弯腰捡起来一看,是宋槐序崩掉的一颗睡衣纽扣,他鬼使神差地攥在手心里,穿上拖鞋走出了宋槐序的卧室。
陆逍枕在胳膊上,在漆黑的视野中发呆,脑海混乱无比,像是被猫抓乱的毛线球。
那颗贝壳纽扣安静的躺在床头柜上,陆逍拉开抽屉,取出一颗治疗焦虑缓解失眠的药片,就着凉水咽了。
长久绷紧的神经令他患上了轻度焦虑症,与之相对带来的便是入睡障碍,偶尔心慌心跳过快。
陆逍是从基层警司干上来的,习惯性地给每一种事件变化找寻动机下达结论。
仔细想想他这几天好像一直没吃药,刚才那一瞬的心跳过快大概是焦虑症犯了?
还是得按时吃药呀。
陆逍“啧”了声,将被子盖过头顶,药片很快生效,铺天盖地的困倦将他大脑中乱糟糟的声音清除,沉沉睡去。
清晨,朝阳初升,有小鸟停靠在窗边的空调外机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陆逍在生物钟的驱使下清醒,起床洗漱后喝了杯温水,换上运动装准备去三楼健身房晨练。
路过次卧时忽然听到里面传来水杯碎裂的声响,陆逍迅速拧开房门,“宋槐序,你……”
在厚重的窗帘下,只有微弱的日光透过缝隙刺入,那盏落地夜灯倒在地板上碎个稀巴烂。
昏暗环境中,一头黑豹如幽灵般缓缓转动头颅,泛着幽光的金眸死死锁定住陆逍,喉间发出沉重的喘息。
陆逍视线略过被拆成碎块的实木床,这么大的动静,他竟然一点儿都没发觉,那药片的镇定成分是不是给太足了。
陆逍试探着向前走近一步,尽量放缓声音去安抚处于应激状态的阿肆,“你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黑豹利爪抓挠着早已看不出原状的羊毛地毯,呼吸声很重,警惕地凝视着陆逍,背部肌肉紧绷,似乎在克制着什么。
陆逍大脑疾速转动,“是不是昨天的抑制剂剂量太猛了?很难受吗?还能听懂我讲话吗?”
阿肆不说话,只是趴在地上机械性地撕咬着身下的地毯,浑身散发着焦躁难安。
陆逍打量着他的状态,看得出他虽然不舒服但理智尚在,并无攻击意图,否则早就把门拍烂跑出去成为社会新闻头条了。
“宋槐序,过来,告诉我你怎么了?”陆逍打开房间灯,站在一片狼藉中朝他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