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心里有一丝慌张,她会不会过会儿诅咒我八辈祖宗那?
毕竟是我缺心眼的绑架她俩陪我一起买了双倒霉鞋子。
我心虚的看身边的温芷墨。只见她眉头打成两个死结,细细地,无比怜惜地端详脚底的蓝色泡泡。
唉,不看疼,看了更疼,心也疼。
看着可怜的温芷墨,我的头惭愧地沉了下去。
的确,我怕和二人的目光不期而遇。
也许,杨柳青和温芷墨这会儿活剐了我的心都有。
我们三个并排而坐,我眼角偷偷瞄她俩。哦,似乎并没有射杀我的意思,两人一个劲的捧着脚丫在专研。
教官即刻围了过来,确认我们仨是否在做弊。似乎并不在乎异味扑鼻。
广天化日,朗朗乾坤。六只蓝色的脚丫,神奇般地同时、同刻涂抹上同色系的蓝,还幽灵一样的镶嵌上蓝色的水泡。
我们三个如果说没有作弊,谁相信那?
画室里同一组静物,三个人同时画,也不会画的色调一模一样。
我们脚上的水泡,展眼一看,就像雕版的印刷品。品质,规格,布局,神相似。
五班同学也围拢来。
我们三个坐在地上,凉晒涂色的光脚丫,活像马戏团的猴子。供同学观赏,教官检阅。
段雨这个时候完全忽略了拉练路上的疲乏,从人群里蹦出来,掏出口袋里的灵丹妙药,抓住时机的讨女孩子欢心。
可惜这次他口袋没有对症的药品,只掏出一管皮炎平。委身在温芷墨前,准备给她擦药。
他还是觉察出一束锐利的光向自己射来。那是杨柳青忍着疼痛,龇牙咧嘴地注视他。
段雨心不跳,脸不红的急忙辩解:“皮炎平,效果很好的,抹上就不疼了,你们三个一管用不完……”
没等段雨说完,出身医疗世家的杨柳青就叫了起来“你家脚上打水泡用皮炎平?”
吓的温芷墨连忙拒绝。
段雨心虚的退了回去。
蓝色,最简单,最纯净,最忠诚的颜色。它本是自然界三原色红、黄、蓝中一个最冷静,最单纯的色彩。
现在,它变得不在简单,不在单纯,甚至难以辩别。
就像宋徽宗他老人家梦中见到的雨后天空的那种颜色,让人捉摸不定。
徽宗大笔一挥给烧瓷工匠下旨“雨过天晴云破除,这般颜色做将来。”不知道当年难倒多少工匠,来琢磨和烧造这种神秘的色彩。
我们脚上的这种蓝色神奇般的复制了古代色彩的谜团,成了五班的猜谜游戏。
一个近前两步走,捏住鼻子“哎幺,这个蓝色涂在脚上,真好看。”
后面一个往前挤“让我看看,这是什么蓝?”
还没等他看清楚,旁边一个鉴定完毕,抢了他的话,脸上浮现一抹难掩的喜悦“湖蓝。”
一个撅嘴“不是,是钴蓝。”一听就是捏着鼻子在说话,瓮声瓮气,阴阳怪调。
一个摆摆手,自创一派“你们说的都不对,这叫正宗的脚爪蓝。”
一个头顶疑问号“脚爪蓝?这是什么蓝?”
甲李淘挤出人群,终于画上了句号“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看看,涂在脚上,不叫脚爪蓝,叫什么?”
哈哈哈,包围在我们身边的人墙,笑得挤压,变形,成了一个歪歪扭扭的椭圆。
我们三个淹没在大家的欢声笑语中,就像沦陷在深潭的溺水者,任你怎么扑腾,岸边的看客,却没有一人愿意下水救人,任你自生自灭。
同学,你们不嫌味大吗?靠的那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