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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将军府住了几日,我心中安定了不少。
这些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母亲,总觉得她还在,只是换了一种方式陪伴着我。
母亲的东西大多都留在了侯府,只有一些贴身的衣物和首饰被送了回来。
我一件件抚摸着那些精巧的发簪和华美的步摇,心中悲戚更甚。
忽然,我摸到一个冰凉的东西。
那是一个锦盒,用上好的檀香木制成,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我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只见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块玉佩。
那玉佩不过拇指大小,通体碧绿,入手温润,雕刻的却是一条狰狞可怖的眼镜蛇,蛇信吞吐,仿佛随时都会扑上来咬人一口。
这块玉佩。。。。。。我当然记得!
我猛地想起,有一次,程安邦带回来一个美艳的女子,那女子腰间就佩戴着一块一模一样的玉佩,只是那条蛇的头朝向相反,两块玉佩刚好可以拼成一对。
我连忙拿着玉佩去找舅舅。沈烈接过玉佩仔细端详了片刻,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这是蛇国人才有的东西!”沈烈紧紧地握住玉佩,眼中满是厉色,“蛇国与我大齐势不两立,见到蛇国人,格杀勿论!”
“而你母亲这一枚,是当年从山贼身上扯下来的,我们担心有人以此污蔑你母亲是蛇国奸细,才将它藏在这。”
“舅舅,”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当年抓住的山贼呢?他们有没有交代什么?”
沈烈眉头紧锁,“那些山贼嘴硬得很,一口咬定玉佩不是他的。”
“那些山贼现在都还被关押在城外的俘虏营里,生不如死!”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翻滚的情绪。
其实,父亲之所以对我冷淡嫌恶,多半是因为母亲当年被山贼掳走后,又毫发无伤地回来,恰巧那时候母亲怀上了我。
他心里一直认定我不是他亲生的,觉得母亲背叛了他。
母亲那么聪慧的人,如何不明白父亲的心思?
她一定是在无尽的委屈和绝望中,才选择在我还未满月时便离开人世。
呵,程安邦,从他不信母亲,不信我开始,我便不拿他当父亲了。
如今想来,我又何惧之有!
“舅舅,我想去一趟俘虏营。”我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沈烈。
沈烈似乎预料到我的想法,他沉吟片刻,说道:“也好,我同你一起去。”
第二日,我和沈烈便带着几个侍卫,策马赶往城外的俘虏营。
刚到俘虏营门口,便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混合着汗臭、血腥味,直冲鼻腔,令人几欲作呕。
“就是他!”沈烈指着角落里一个形容枯槁,只有一只眼睛的男人。
那男人抬头看了我一眼,突然咧开嘴,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你。。。。。。你是沈玉的女儿?”
我握紧拳头,强压着怒火,“你当年为什么要抓走我母亲?是谁指使你污蔑她的?”
他突然狂笑起来,“沈玉,哈哈哈,她当年可是个美人啊,可惜了,便宜了我们兄弟几个。。。。。。”
“畜生!”沈烈腥红着眼,猛地抽出长剑抵在了他的脖子上,“你最好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