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开春,百物复苏,温邵棠夫妇便要动身了。
出行那日是个好天气,物件一箱箱的从屋内抬出放到板车上运至渡口,而后搬上了温氏去往京城的船只。
温姝媛和唐湛一路将他们送到上船处,望着波澜起伏的水面,满脸不舍。
但也许是为了不增添离别时的伤感,她破天荒的没有再絮叨了,只是紧紧拉着付谨慈的手,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直至所有物件都搬上船,温邵棠拍了拍唐湛的肩膀,说道:“我离家的日子,媛儿就交给你了,替我保护好她。”
唐湛郑重承诺道:“大少爷放心,我一定至死守护大小姐。”
温姝媛也放开了付谨慈的手,轻轻推了她一把,说道:“快上船吧,到了京城写封信回来,阿姐等着你。”
付谨慈说不出话了,只得狠狠点了头,拉着小白被温邵棠揽着登上了船,一步三回头。
船只离了岸,温姝媛展臂高挥离别,眼泪也不禁夺眶而出,直至船只瞧不见了才低头转身爬上了马车。
唐湛在马车外边坐下,听着里隐隐传来的抽泣声,心里也十分不好受,安慰道:“大小姐,别难过,很快您就能和大少爷以及少夫人团聚了。”
温姝媛抽抽噎噎回道:“谁稀罕和他团聚,我只是舍不得我阿慈,一个小姑娘柔柔弱弱的,就这么被他拐了去……”
闻言唐湛被惊得不知如何回答,好在她也不是真的全失了理智,闷闷道:“回去,我躲被窝哭。”
马车启程,而后缓缓停在家门前,温姝媛进了家门,登时觉得空旷不已,心里也空落落的,不发一语走回房中,埋首在被窝中,浑身提不起干劲。
杏儿在一旁劝道:“大小姐,您得振作些,若是少夫人得知您如此,准得心疼坏了。”
温姝媛挥挥手,示意她出去,“让我自个静会,缓过来就没事了。”
杏儿无奈退了出去,将房门也关上,直至室内寂静,徒留温姝媛独自思念离家亲人。
而登上船的付谨慈也没有好到哪去,被温邵棠带回厢房中搂在怀里哄了许久,总算是高兴了些,不再愁眉苦脸的。
她没有晕船的症状,小白也没有,它反而兴奋的东跑西窜,不过没有妨碍到人干活就是了。
旅途大都在船上度过,略显得枯燥,温邵棠为了替她解闷,会手把手教她专研如何画人像,而后更是给了她一副大难题——尝试画一幅他的肖像。
付谨慈闻言就瘪起了嘴,哀求道:“邵棠,换一个吧,太难了。”
温邵棠挑眉,问道:“阿慈不想画我?”
怎么会不想画呢?
付谨慈缩在他怀里说道:“我的画技不到家呢,我给你画山水画吧?”
“不行。”温邵棠将她拉了出来,“不到家才得多练,就当是送我的礼物,阿慈画我的时候我出去不干涉你,无论画得如何,我都喜欢。”
见状付谨慈无法,只好答应了。
温邵棠在她额头吻了一记,而后大步走出房中,留付谨慈在苦苦思索,究竟如何才能将他的好相貌描绘出来。
她闭上眼睛,努力思索着温邵棠那双含情的双眸,以及他那柔软薄唇,良久,终于落下了第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