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大三的当口,萧然哥已经是大四的学生了,又因为他天赋异禀,他的专业学分早早休完,他的大四生涯可谓是自由的离谱。
自从上次我的脸摔了狗吃屎之后,他就隔三差五来看看我,每次临走还不忘记偷拍一张我的照片,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照片可以卖钱!
萧然哥又要过生日了,不得不说,他真的是一个爱过生日的男孩子,我从没见过还有比他喜欢过生日的男孩子。
不过他这一次过生日我可以理解,因为是他二十岁的生日。
按照往常的惯例,他仍旧负担了我的晚礼服钱,但我也快十八岁了,也不再是没羞没躁的小屁孩了,也知道那人的手短了,所以尽管我还没有能力拒绝他为我买礼服,但我很有骨气的写了个欠条给他,将这些年的晚礼服钱数做了个总合凑整去零,我整整欠了他三万块。
说实话,算出来这笔钱的时候我曾在心里挣扎了很久,但很快我就咬咬牙签下了自己的名,还很正式的按了红手印。
按道理来说,一向大方担负我学费的萧然哥是不会收下我欠条的,但我的人生就是处处的意外,他不仅收下了我的欠条,还吩咐他的助理为他打印了另一份欠条——我的学费欠条让我签。
我看着上面接近千万的费用,真的想翻个白眼死过去算了!但我的理智告诉我,现在,立刻,马上抽回刚才给他的那张欠条,前面的事情就能一笔勾销。
我想也没想控制自己的举动,立刻就冲上去抓住了他手里的欠条说:“萧然哥,这字条是我写着好玩的,我看你过生日挺枯燥的,开个玩笑,别当真,别当真哈!呵呵。。。”
萧然哥的态度倒是很淡定,他将我的欠条高高举起,如今他的身高已经是一八五的个头,我这个一六五的自然比不得,更何况他像个长臂猿,那字条可能这辈子也没上过那么高的高空,在中央空调的出风口下晃晃悠悠,像是在跳舞似得。
萧然哥问我:“为什么要写欠条?”
我愣了愣,回他:“你又不欠我的,我不能每次都把你给我的东西当做理所当然。”
萧然哥淡笑道:“谁说我是免费给你的。”
闻言,我的脑子里瞬间泛上来上百个念头,一个个被我掐断可能也花了大约半分钟的时间,然后我才紧捂住胸口问他:“你不会。。。真的想让我做你老婆吧?”
萧然哥垂眸瞟了我一眼,无奈的笑着摇摇头,将手里的欠条顺手撕了个粉碎。然后信步踱到落地窗前,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对面的那栋大楼,正是慕诗集团的总部,而我们所在的,是慕诗旗下最大的五星级酒店。
他说:“其实我没你想的那么好,我对你好,不过是想让你好好读书,长大了能成为了一个独当一面的女强人。”他说到这儿轻叹了一声,这更是让我摸不着头脑,因为他这席话听起来,不就是为我好吗?为什么他要说自己不好呢?
萧然哥顿了很久才转身看我问:“你喜不喜欢卓欧?”
我摸不清他到底为什么说这个话,可他的眼神仿佛有魔力一般让我不得不实话实说。
我点点头说:“喜欢。”
我看见萧然哥在笑,嘴角漾起的弧度慢慢晕开,是那种很好看的笑容,是平常那种谦谦君子的淡笑无法比拟的。
他又深深长叹了一声,这让我有种他喜欢我但得知我喜欢卓欧又很无奈的错觉,但这的确是我的错觉,他喜欢的人不是我。
他低沉而好听的嗓音说:“喜欢,那就好好学习,毕业了去慕诗上班,成为一个足以和他匹配的女人。”
我不明所以的盯着他看,没听的太懂。
我问:“为什么要去慕诗成为女强人才能和他匹配?他。。。是很厉害的身份?我配不上他吗?”
其实我这话问的本身就很傻,我配不配得上,他身份厉不厉害,问萧然哥,他能怎么说呢?违背良心的安慰我还是说出实情都会让我这个自尊心强的人感到伤心。
我自己都明白的事情,萧然哥自然也懂,所以他并没有回答我,只是又问了一句:“你相信我吗?”
我不相信他?还能相信谁呢?从小到大,除了自己的亲人,萧然哥就是我最信任的人。
他走近我笑着摸了摸我的脑袋,然后将左胳膊弯出弧度说:“走吧,宴会要开始了。”
宴会上,我依然是他的未婚妻,和他一起出席,一起上台,一起坐在了主桌上接受那么多人的艳羡,恭维,或者是恶意而狠毒的嘲讽。
其实我不理解,现在芭比娃娃都有一个爱的要死要活的帅男朋友了,萧然哥还要防着谁?这样的年纪,他难道就不怕我变心爱上他缠上了他吗?
和往年的聚会不一样的是,今年他的宴会上,没有了许多小辈,只剩下了长辈,我也得以见到了芭比娃娃的爸妈,却没法见到芭比娃娃。
我知道,现在不是合适的问话时机,我只能乖巧的跟在萧然哥的身边,尽量用从礼仪培训班里学会的那套假笑假淑女来掩盖自己不太高贵的身份不让萧然哥丢失颜面,尽管这样,我还是遇到了不肯放过我的人。
自从萧然哥十五岁生日过后,我就得随着他去给长辈敬酒了,虽然喝的都是低浓度的葡萄酒,但我的酒量还是练得杠杠的,足以支撑完整场宴会。
今天,我一样跟在他的身后,慢慢走,慢慢喝,却在经过一个两桌过道的时候被伸出来的一条腿绊倒,那时候我已经学过了跆拳道和空手道,但穿着繁复的晚礼服和精致的高跟鞋让我没有办法去做高难度的翻滚动作,所以尽管我扯住了萧然哥的衣角,仍旧摔了下去。
我回身再看的时候,那条腿已经收回去了,但我可清晰的记着,是条什么样的腿,是什么样的衣服,那个人是谁。。。
萧然哥上前来扶我,我没让他扶我,自己双手撑地站起身,走到不远处蹲下捡起了酒已经洒光的高脚杯,缓缓又走回来,站在那位女士身后低声问:“请问,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了您?”
但从她身上的衣服型年轻活泼的风格,我基本可以判断,这要么是个富人家上位的小三,或者说压根还没上位就如此嚣张的小三,可无论怎么说,我和她无冤无仇。
她扭转脸的时候,我承认,我惊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