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种情绪蔓延,昨夜这张寝榻上无休无止的那一幕幕更是在脑海中翻搅。
她揉着额角,垂下眼睫。
潜意识抗拒着那些肌肤之亲的画面。
床尾放好了衣物,姜映晚在床上静静坐了会儿,将心头的情绪强行压下,拿过衣物绷着下颌一件件穿上。
卧房中并没有人。
姜映晚不清楚裴砚忱是走了还是在外面。
但她不愿意待在这儿。
更不想永远都被困在这里。
掀开床帐,从床上下来,面色苍白的女子看了眼房门和窗口的方向,抬步就要去门口。
回眸间,余光不经意瞥见前面的紫檀木桌案上,静静放着一盏兔子灯。
那灯做的很精致。
流光溢彩,线条勾勒得栩栩如生。
姜映晚脚步停顿。
目光在那兔子灯上停留片刻。
她忽然想起,在他离京出府前的那一天,他好像对她说了什么兔子灯的事,但她那时所有心力都在如何离开上,对这种东西只漫不经心地随口应了声。
姜映晚眯了眯眼。
这几日为了顺利离京的所有费尽心机的周折再次浮上心头,连带着,还有那股刚刚被强行掩下去的怨气。
她快步走过去,看也未再看这盏兔子灯,发泄般,重重将它挥砸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原本流光溢彩的兔子灯,被毁得残破不堪。
姜映晚心头像是积聚起一团发泄不出的怨怒之气,哪怕将这灯砸了也散不去。
房门这时被推开。
裴砚忱从外面进来。
他目光扫过地上的兔子灯,在看到几乎被砸得面目全非的灯身时,男人眸色在那儿停顿片刻。
但很快,他无声抬起眼皮。
漆如深渊的眸子落在姜映晚身上。
神色无常地朝她走过去,没问为何砸这盏兔子灯,只语气平静地说:
“不喜欢兔子灯?那我下次给你带别的样式。”
说着,他来到她面前,想去握她的手。
“膳食备好了,去用膳?”
他手刚伸过去,还未碰到她。
就被她神色冷厌地直白躲过。
她动作分外明显,无任何伪装。
裴砚忱停在半空中的手掌顿住。
漆黑眸子微凝,唇侧极慢地挑起一点零散的弧度。
“不愿意?”
话音未落,男人僵在空中的手掌上抬,强行扣住她后颈,迫使她抬头看他。
还是方才低缓平静的语气。
只是这次,多了不容置喙。
平视她眼睛跟她强调:
“晚晚,我们签了婚书,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别说只是这点微末的肢体接触,就算再亲密的事,我们也是做得的,更是天经地义。”
说罢,这次,他没再给她丁点反抗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