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宋伍儿趁着楼黎辰微怔之际,直冲往他方才站立位置,徒手扒开草堆奋力寻找着。
“喂,你这样会把手伤到!”楼黎辰眉毛一挑,大呼出声,担忧着朝宋伍儿奔去。
话音刚落,搜寻得不亦乐乎的宋伍儿突然哀嚎出声,捧着自己的手腕洒起泪花。
“楼黎辰,你是天生的乌鸦嘴吧!好的不灵坏的灵,可怜我的手啊!”
密林内满是未被打理的枯枝杂草,只靠一双柔软手指在内搅动,如何能安然从草堆中脱出,宋伍儿太过欢喜,一时忘了自己并未有保护措施,扒拉两下,因用力过猛,有根倒刺戳中她的左手腕,鲜红血液自伤口处缓缓流出,随着大滴泪珠坠落草丛内,隐约闻得些腥气。
“怎么了?你别哭啊!”除故去的母后外,楼黎辰还从未见过宫内有女子在他面前哭嚎不止,大感意外下不知所措得蹲在地上,小心得将宋伍儿受伤的手腕抬起,仔细看着。
半指长的大木刺周身还贴挂着小木刺,戳中处正不断往外流淌鲜血,楼黎辰轻碰下鼓肿的血包,勉强止住叫喊的宋伍儿再度哀嚎出声。
“没戳中大动脉,放心死不了,你的声音实在太大了!”楼黎辰轻揉下险些被震破的耳朵,温言安慰着,只是话语水平实不敢恭维。
宋伍儿此刻已被痛到说话都稍感吃力,若非手腕还扣在楼黎辰手中,她定要抬手在他脑上轻拍,问问他究竟还有没有良心。
“不得不说,你刚才出的声音同小猪被杀时的嚎叫倒有想通之处,连带着你受伤的爪子看起来都像是会摆动的猪蹄!”
楼黎辰紧盯着血液渐凝固在手腕处的伤口,漫不经心道,宋伍儿恶狠狠得瞪向眼前犹挂半丝笑意的某人,正欲开口怼上几句,手腕突感到更剧烈疼痛,仿佛被刀割般将整个手腕都砍去。
“楼黎辰,你在做什么,痛死啦!”宋伍儿将头轻转向手腕,坚挺在伤处的木刺已被拔出,不大的血洞里正不断往外冒出血泡,反观一旁的楼黎辰,手握尾端嚼满鲜血的木刺,若有所思。
“东西不拔出会很危险,我看你那呆样子,如果事先跟你说明,肯定会推三阻四、哭丧着脸鬼哭狼嚎着,所以故意说些气人话分散你注意力,怎样,我救了你的小命,是不是该向救命恩人道声谢?”
甩手将木刺扔掉后,楼黎辰一脸好笑得瞧着哭花了脸的宋伍儿,哀叹出声,从腰间掏出个小瓷瓶,耐心得往宋伍儿手腕处抹开。
“你轻点,这么大的血口子,很疼的,你这人也真是的,明明好容易做回好事偏要弄出副惹人厌的架势,让人忍不住暴打一顿!”
或许是血液流逝过多,宋伍儿只觉有些晕乎乎得,直接将心里所想讲了出来,引得楼黎辰纳闷得抬头瞧了她一眼。
好容易做次好事?他平素做过的好事还少吗?
得知宋伍儿的袖帕都拿去在地上垫屁股后,楼黎辰只得从身上扯下块白色布料为她简单包扎。见她不再哭嚎,料定应无大碍,遂放心得朝她伸出只手,将她轻轻扶起。
“以后若再毛毛躁躁的,可没那么好运气碰见如我般的好心人了!”楼黎辰细心得走到宋伍儿身后,帮她轻拍下沾满草屑的衣衫,叮嘱道。
感受从毒舌太子身上飘出的温柔,宋伍儿除了惊恐便是惧怕,一向唯恐天下不乱的楼黎辰今个是怎么了?难不成一时想不开从良了?
这感觉还是颇有些奇妙,只是为何觉得极为别扭,好像面前站着得是个假人。
宋伍儿默默在心内吐槽着,全不知自己的耳朵早红透得如姑娘闺房的胭脂,楼黎辰见她神色别扭,转身在被撕扯得乱糟糟的草堆里望去,一眼便瞧见了他苦苦寻找的东西。
他方才翻找许久,愣是连个边角都见不到,而宋伍儿只是胡乱扒拉下,它便显出全貌,难不成这东西还能认主?
楼黎辰以休养为名,将宋伍儿扶到旁边树木下的桩子歇着,趁她只爱惜得朝受创的部位喃喃自语,折身返回草堆,将东西小心取了出来。
此刻,一只脏兮兮的小手突然慢悠悠得在他眼前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