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凌晨两点,段子回来了。
陆司琪还坐在后院里靠着红砖墙发呆,月光洒在她脸上,眉眼间明显有些倦态。
“翠英你怎么不上去睡觉?”段子手里拎着几罐啤酒,给他家森哥带的。
她笑了笑:“一会儿就上去。”
“森哥回来没?”
“已经睡下了。”
看出来她是有心事,段子走过去小声问:“森哥又凶你了?”
可能是源于长时间的压抑,需要找人倾诉下,陆司琪卸下防备,“是我做错事,说错了话。”
“你别往心里去,森哥就是嘴毒说话狠,心暖着呢。”段子拉凳子坐下,跟她聊起这大半年跟慕森相处的诀窍,“每次森哥骂我再狠,我都左耳朵进右耳出,他踹我一脚,我撅屁股让他再多踹一脚,但是你知道吗翠英?森哥他从来不多踹我。”
段子脸上洋洒着幸福的笑,“我长这么大,除了我爷爷外,森哥是第二个对我好的人,他没钱也会让我先吃饱,从没饿着过我。”
陆司琪安静的听。
她想到刚到江洪那天,慕森为了不让她被段子占便宜,故意说需要她挡风,让她坐摩托车最后面;他那么大的个头,夹在她跟段子中间,十几分钟里一句怨言都没有。
给她买内衣,嫌弃床垫太软睡得腰疼,把唯一的床垫扔她床上。
床垫再软,也比睡硬板子舒服吧?
为了不让凯哥他们打她主意,给她弄了个克夫的寡妇人设,为她挡酒,人前秀恩爱的把她护下,让她不用像崔甜那样被男人揩油。
这样一想,陆司琪心里舒服多了。
因为慕森确实是个行动派的好人。
但也如段子所说:嘴毒说话狠,还不是一般的狠。
情绪也是极度不稳定,前一秒晴天,下一秒指不定就打雷下雨。
经过这半个月的相处,陆司琪能感觉到慕森对她的忍耐度已经到极限,前几次都是让她走,只有这次,是跟她说:我这里不能再留你了。
厚脸皮也得有个度,话到了这种份上,如果她还赖着不走,那就是真傻了。
……
第二天,慕森照样是睡到中午才醒。
起床洗漱,发现对面的房间竟是开着的,走进去看到叠的整齐的被褥,墙角的鞋架上却没有一双鞋后,打开衣柜,里面又空无一物,他才想起昨晚对陆司琪说的话。
其实昨晚的话并不是酒后一时冲动,这姑娘去了三江也行,留下来只会让他再分心乱神。
心里也有点不甘心,但眼下还是任务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