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他就造不了姓白的和盛思晗的谣了,也不能说盛思晗这么做会给顾钧卓惹麻烦了。
毕竟至少现在看来,顾钧卓很愿意管这麻烦。
再者,顾钧卓这样的人跟盛思晗这种能借点小钱、小势的不一样,就算这一件事拿他这样没脸没皮的没办法,之后也能在千百个方面整死他。
韦富仁的脸尴尬地抖了抖,心虚地说:
“顾先生,那幅字画是盛小姐设下的套,并没有影响到顾先生的运势,这……我……”
顾钧卓笑笑,打断了他:
“文信集团那边我会派人说一声,请他们暂缓执行白老先生的违约金。之后我会请顾氏的律师,帮他打官司。”
“同时,你在外面的财产,也可以委托信息公司查一下。在此期间,白老先生还有时间可以重新设计他的作品。”
“而你,你的财产会被查封,家人、朋友都不会‘借’钱给你。还有张家买你的字画,你拿了三百万。”
“图案都能搞错,这个数额……内地的法律我不懂,够告他诈骗了吗?”
顾钧卓头往林叔的方向一偏,林叔就道:“够,内地打击迷信,他还宣扬过一个教,可以判更重。”
顾钧卓微微颔首,“我一通电话,张家就会告你。你让盛小姐替你出钱,你去坐牢,让她出口气,也很合理。”
别人找不到韦富仁藏起来的财产,顾钧卓的人可以,财产线索提供上去,一旦查封,韦富仁的苦日子就开始了。
圈里圈外被他骗过的,或者现在手头紧张想把钱要回来的,都会去找他的麻烦。
他拿不出钱,就有的受了,何况他不是一个能吃苦的人,自己的钱被查封,还没人敢借钱给他,他打官司都请不起律师。
韦富仁清楚这回是真踢到铁板了,他捡起地上的协议,根本不敢逐条去看就签上了名字:
“盛小姐有这样的靠山,早搬出来不就好了。我签,我签,视频我一会儿就录。”
“钱,两百万我要调动一下,晚点专给你……顾先生,行走江湖,我一个老人家不厉害点,会被人欺负。”
“你被介意,那幅画没什么作用,不会害到你们。我跟盛小姐之间都是误会,祝你幸福快乐、长长久久啊……”
韦富仁在顾钧卓面前服了软,对盛思晗还是有气,不自觉得就把话说得夹枪带棒的。
长长久久?盛思晗这样的根本进不了顾家的门儿,怎么可能长久。
要不是盛思晗多事,顾钧卓到哪儿去认识姓白的这个老东西,他都不知道姓白的是谁!
还有,既然真有顾钧卓挡靠山,叫他来说一声就行了,还搞这么多事出来,耍着他玩儿吗?
韦富仁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就要走,却被林叔错身拦住了。
顾钧卓取了纸巾给盛思晗擦泪,话是对韦富仁说的,却笑着看着盛思晗:
“事情要小朋友自己做,才能长大,就当花点时间教小朋友喽。”
“怎么样,小朋友,哭了?你的眼泪很贵,不值得,还有没有话要跟他说?”
盛思晗刚才就缓过来了,只是她有鼻炎,一落泪就有点发作,就看起来有点严重。
她接过纸巾,转过头去把脸擦干净,才转过来面对韦富仁。
没有了虚与委蛇,也不需要演戏,她神情清正,仿佛又变回了三年前那个承载着理想的新闻记者:
“韦老,我做这些事之前查过你,早年你是画油画的,你的超写实人物油画画得很好,只是你名气小,只能给普通人画肖像,赚不了多少钱。”
“偶然间有一个机会,你发现利用风水和招运吉物赚钱容易,你才转学了国画和书法。我不评判你这么做是对是错,每个人都有追求更好的物质生活的权利。”
“你想要赚钱,改换道路,没有什么不对的。可是你不该不加钻研,只为了把字画往吉物上靠,只追求形美,就忽略当中的意义。”
“你知道那天在磐云我是怎么找到你的吗?其实我只收到消息说你那天会来这里,并不知道你跟张少会在哪里吃饭。”
“但我听说你最近总跟人说‘木’能旺你,我就往‘木’的方位走,果然就找到了你们。‘木’旺你,你就要做到‘木’的方位去,你所有的行动都迁就‘木’,连起来就是行将就木。”
“还有你给张少画的那个‘福’字,为了在笔画里嵌入图案,中间是空的,福字中空,空就是不满,哪里还能说是满载福气的吉物?”
“你很聪明,你知道自己的水平,所以你找的买家都不是这方面真正精通的人。可是,事情总有例外,就算没有,你也限制了你自己的发展。”
韦富仁忙着赚钱,遇到买家就用他半桶水的水平加一些风水知识忽悠人家。
他找的这些买家也都不是大家甚至也是不懂的,即便只从钱的角度来看,也赚不了大钱,而且像他这种水平的,随时可能被新的大忽悠取代。
其实像张少这样一幅字画就能给他出三百万的傻子买家真的不多,不然他也不会亲自跑到港城来做这单买卖。
要是遇上懂行的,就更别说了,发现行将就木、福气空空这种错误,至少是要砸他的店的!
韦富仁很想反驳,可是在盛思晗的目光注视下,他不得不承认,她说的都是好话:
“盛小姐,我……对不住,都是为了讨生活,不这样做,我就是另一个白仲廷。”
“跟他一样穷,一样被人欺负,说不定我都坚持不了他这么久,早就改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