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思晗把手机放下:“盛思晗是我的真名,我也的确在跟顾先生交往,至于白老,你可以理解为我是他这幅字的版权代理人。”
“韦老,你想投诉谁?你欺负白老穷,因为你比白老有钱,怎么就不允许更有钱的人欺负你了?”
“不怕跟你说,从一开始我就是追着你来的,你自己都把抄袭的证据交给我了,录音我也有了。”
“其他的就不用多说了吧?这儿有两份文件,看一下,签了吧,把赔偿金付了,录一个道歉声明,就可以走了。”
盛思晗将两份文件分开摆在桌子上——
一份是白老和文信集团合同中关于违约条款部分的复印件,一份是给韦富仁的抄袭赔偿约定书。
上面写明白了,总共需要韦富仁赔偿二百零五万,如果文信集团还要求更多的赔偿,也由韦富仁负担。
“二百多万,抢钱啊你们?想的美,买字画的钱我已经还给你了,别的一分没有!”
韦富仁叫嚣着,摆明了就是觉得盛思晗不能把他怎么样,
“你都傍上顾先生了,还在乎这点小钱?你故意设套,这样得到的证据不算数,我还没追究你挑拨王家和张家的责任呢。”
“你想强迫我赔钱,我就发到网上让大家看看,你给有钱人做情人,欺负我这种只能靠卖字画为生的可怜人!”
韦富仁就是吃准了像顾氏这样的豪门反而更在乎名声,会认为因为一点小钱搭上自己的名誉不值得,有可能会不跟他计较。
就是计较,能把他怎么样?打他一顿吗?
不信他们为了这点小事和姓白的那个穷鬼就闹出人命,钱他也藏好了,他可不在乎。
盛思晗尽管早就猜到了他会有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态,可是真正面对时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想到白老的心血就这样被剽窃,明明证据在手还可能被赖掉,她被气得声音都在发抖:
“你这是混淆是非、胡说八道!我告诉你,我问过律师了,我取得的证据大部分都有效,至少可以证明你抄袭、诈骗!”
“你说‘文’字是我诱导你写的,我有录音为证,我让你写的是‘一’字,是你为了省时间才抄了白老的作品。”
“你要到网上去说,行,现在已经不是盲目仇富的时代了,有钱人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白老和我去法院告你,只要官司打赢了,有判决书说话,大多数网友自然会站在我们这一边。”
“我劝你赶紧赔钱,之后只要文信集团不追究,我们就不追究。要不是合同上的时间紧迫,你以为我们不会告你吗?”
就是因为知道韦富仁狡诈、没有底线,她才把证据做得这么足了,才向他发难。
她甚至还为此利用了顾钧卓和张家,现在他还是不肯赔、不肯道歉,她还能怎么办?
要不是告他在时间上实在来不及,她早就告了,她也看出来了,韦富仁不怕他们跟他打官司。
她用打官司这些话吓不住他,可是不这样说,她还能有什么办法?难道什么都不做,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三年前的事再次发生?
那种将要灭顶的感觉又要将盛思晗湮没,她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失态,耳朵还得被韦富仁的狡辩折磨。
韦富仁说着说着就大笑一两声:
“哈,告我,你去告吧。我把话放出去,等你们的判决出来,谁还记得去看结果。”
“辟谣跑断腿啊,盛小姐你太天真了吧。你们告赢了又怎样,我也是穷人,哈,没有钱的,你们执行不到一毛钱。”
“这个什么集团拿不到钱,还是得找姓白的拿违约金。拖上两三年,中间你的金主就得一直被流言影响,看他会不会踹了你啊。”
“盛小姐,别以为我来之前没做过功课,你一个北姑,网上还说你是什么私生女,好不容易有运气给顾钧卓做了地下情人。”
“还是学乖一点,不要给你的金主惹麻烦的好。我比你年纪大,今天就教你学个乖,这些有钱人会给你花钱,可是不想看你惹麻烦,嫌你麻烦了,你就惨了。”说着大笑起来。
他说:不能
盛思晗看过别人打这种官司,即便赢了,如果对方名下没有财产,最终除了一纸终止执行裁定书,什么都得不到。
而且这种官司耗时长久,算上执行,没有一两年根本没有结果。
像韦富仁这样的人,早就把财产转移光了,多半财产清单比脸都干净。
他这样的人也不怕变成失信人,更不怕被限制消费,早就安排好了拿着“别人”的钱花,只要不出远门,照样能够享受生活。
盛思晗想过这种结果,那就还有一种有些风险的方法了:
“韦老,你们这一行很看名声的。你知道的,我之前主持过节目,我这张嘴呀,能把死的说成活的。”
“何况我还有这么多证据,还有一些做传媒的朋友。你的名声和形象要是坏了,以后的生意一定会受到影响。”
“我不知道你的东西灵不灵验,但我知道你们这样的人形象良善特别重要。现在我们只要你赔两百多万,就不会把事情说出去。”
“这样的话,张家和王家的事就都还有机会被解释成巧合,你的名声和形象还在,以后你还能赚很多个两百万。”
要是三年前,盛思晗一定不会这样委曲求全,她一定会把事情说出去,光明正大地给白老一个公道。
可是三年前她就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却反而害了那个人。
她斗不过那些人,争不过大局,更是没有那样的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