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思晗摇头,因为情绪近乎崩溃而语无伦次:
“不会!三年前就是因为我把那件事看得太重,严皓才会理解不了我为什么要‘小题大做’,才会一遇到我的事就特别冲动。”
“我现在成熟了,我不会像他那样冲动,也不想让身边的人因为我变得冲动。所以,阿卓,你放心。”
“不用说你出轨了,就算你跟盛星晴在一起了,只要你不放弃,我就不会毁约,我发誓!”
盛思晗最不喜欢盛星晴这个姐姐,却能为了履行合约,宁可容忍他和盛星晴在一起。
饶是顾钧卓这种见惯了大场面的人都郁结了,他眼中生了寒凉:“盛思晗,我不会出轨,更不会跟盛星晴发生任何故事!”
“我知道,顾先生才看不上她,只是假设,如果……”
盛思晗意识到自己又小题大作了,有意地从情绪里抽离出来。
顾钧卓的声音依旧严肃而紧绷:“没有可能的事,不要假设。你能不能告诉我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
“两个人相处,应该有起码的坦诚。或者从合作的角度来说,知情刻意避免许多意外……”
盛思晗坐在顾钧卓对面,面对这样顾钧卓这样的人,尤其是在她气场最弱的时候,她就像是一个在接受拷问的囚犯。
再被他问下去,她肯定会控制不住说出来,她陡然起身,往厨房走去:“阿卓,你饿了吧?我去做饭!”
除了顾弈城,顾钧卓还没有人敢话说一半儿就把他抛下了,能在几秒内决定经济命运的大脑在这一刻停摆了。
到底发生了一件什么事?不是严皓的女人上门,不是严皓不忠,难道是因为严皓还跟那个什么盛星晴在一起过?
都不像……想不到确切的答案,甚至连大致的方向都没有,他头一次发现居然有人能让他没办法。
这套私人公寓平时只有顾钧卓和林叔过来,因此没有像顾家大宅一样配备全套的班底。
保洁由专门的公司负责,早晚一次。吃饭可以叫酒店送过来,也可以临时安排厨师过来,因此调料和食材日常都是备着的。
盛思晗刚刚宣泄过情绪,手还有些抖,不能做比较复杂的饭菜,她在冰箱和厨房里的活水池看了下。
她决定做一个白灼虾和一个鸡油菌烩饭,米饭是现成的,做起来很快,差不多二十分钟,她就把饭菜端了出来。
顾钧卓一直在自我纠结、自我恼恨,脑子里有一个小人在跟另一个叫做盛思晗的小人儿互相扯头发。
看到热腾腾的饭菜端上桌,顾钧卓愣住了,他知道盛思晗在花城开了一家边炉店(火锅店),做的还是现熬锅底。
可是那种做好汤底拿来涮新鲜肉类、菜蔬的做法和去做别的菜比,是有很大差别的,他没想到盛思晗会做饭。
而且看起来、闻起来,还很不错!
盛思晗看着顾钧卓盯着她做的看,心里忐忑极了,他这样的人吃惯了名厨佳作,还能吃得下她做的这些清汤寡水么。
其实她已经努力过了,比平时做菜注意了摆盘,有一种中菜西作的感觉。
可是……他这样看着,挺吓人的,可能还是不能满足他的需求吧。
米饭是昨晚蒸的,她提前盛出来半锅放在了冰箱里,也就是隔了夜的。
盛思晗一拍脑门儿,他应该是觉得不新鲜吧,她应该让他多等一会儿,重新煮一锅饭,急冻冷却再放在保鲜袋里揉开才对。
盛思晗立刻就把那煲鸡油菌烩饭拿到了自己这边,把白灼虾和蘸汁放在了顾钧卓面前:
“阿卓,你吃这个,虾是活水池里的,早上刚送来。这个蘸汁是我熬的,用了生抽、葱叶、香叶、红葱头。”
“熬好之后,把里面的料滤出来,加一点香醋和青柠汁……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看看还可不可以做别的。”
盛思晗想缓和刚刚的气氛,表现得特别的乖巧,像一只大眼睛水汪汪的小狗狗,等待着顾钧卓的认可。
餐桌的暗格里有一次性手套,顾钧卓戴上就要动手剥虾,他大学的时候有一段日子没有带林叔和一众随行人员,很多事情都是自己做的。
“别,等一下,我来剥。”
盛思晗叫住了他,也戴上手套要动手,“我来我来,你不适合做这种事。”
“我会,你不必这么小心。”
顾钧卓不太理解盛思晗的紧张,仿佛在吃饭的时候,他都是一件易碎的瓷器。
盛思晗有些尴尬地道:“我知道你会,可是你是做生意的,自己剥虾,就要用手去抓,普通话里这叫‘抓瞎’,瞎就是看不见的那个瞎。”
“抓瞎就是找不到方向,容易手忙脚乱、做错误的决定……好多生意人都会忌讳,阿卓你还是不要抓虾了,我来。”
盛思晗边说还边伸手做出抓取的动作,顾钧卓没忍住发出一声浅笑:
“你信这些?在磐云你能找到方位,是因为八卦方位?你懂好多,不过你要是见顾弈城,可以多跟他说说这些,他很喜欢。”
顾弈城是顾钧卓的父亲,盛思晗知道这个:“顾老先生很信吧,我以为港城和花城的人都很信,你不信?”
“保持敬畏是要的,没有到这么细节的地步。”
盛思晗笑了笑,看向她手边那煲饭,“烩饭是焗饭?我不可以吃?思思,吃独食不是好习惯。”
盛思晗有些不好意思,像是一个在校草面前换运动鞋露出了袜子上破洞的小女生:
“做法有点像,先用黄油煎鸡油菌,差不多熟了之后加一点淡奶油,再把饭放进去一起炒,加一点盐和胡椒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