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些剑衣、入画……仲衡阴沉着脸,深觉有必要防止那小畜生祸害好女子!
至于郑家,他抿唇思量,彼此相助,来日……狄丘,那个“仲衡”与“阿弦”同甘共苦一手建起来的桃源地,他又为何做不得?!
十日之后,躲在厉相府中瑟瑟发抖的厉弦听说,仲家那夯货一家子居然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越胖子被人闷了脑袋打断了两条狗腿,却险险逃了条命。
厉弦大松一口气,看了几日没什么风声,又开始了耀武扬威的纨绔生涯。
只是不知为何,每每他要干什么恶事,总有莫名其妙的事来捣乱,到得后来,竟是家中女娘们住的好逑庄也闹起了鬼!
彼其娘之!厉大公子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鬼!
迫不得已,他将一园子女娘,甚至剑衣入画两个都放了,只待风声过后再寻摸几个绝色的。
哪里知道,这一放,他就再没迎来好日子。
仲家叛国了,还没等他喝上一顿欢庆酒,他已稀里糊涂撞破了什么突厥人的事,被厉相大义灭亲丢入了黑狱。
突厥围城,仲大将军竟然万里之外干了蛮酋,退了蛮胡之围!
郑家舅舅们失踪了,没来救他。
觊觎多时却没机会下手的周敦成了皇帝,虐得他要死要活。
那一日,被折磨得鬼哭狼嚎的厉弦被带到了一个奇怪的牢狱,遇到了一个古怪的狱友——钟恪,没等他和那狱友菜鸟互啄几日,钟恪却在一次刑求中被弄断了脖颈。
厉弦难得生了一丝好心,兔死狐悲,想为这死不瞑目的家伙盖上眼,一丝电光突地钻进了他的脑海。
“什么鬼?!啊——”
戴着鬼面,混得风升水起的仲将军来了,拎走了失魂落魄,见到他更吓得魂不附体的厉弦。
奇异地,被毁了容的仲衡却没把脸上的伤放在心上,更没把厉弦往死里整,只是幽幽望着他,轻声问:“阿弦,你可悔了?”
“嗷嗷嗷嗷!患难见人心啊!阿衡,我悔了,我早就悔了,我他娘悔了一辈子了!”
厉弦感激地望着善良不记仇,还将他舅家都好好弄到西北的仲衡,真心觉得,这才是该一辈子相交的好兄弟!
狼一般幽幽的眼神,盯着坐在他胯前马上的好兄弟,仲衡心满意足,心头的空虚终于填得满满的,暖暖的,他低声应下了好兄弟间的承诺:“好,我们相交一辈子,至死不渝。”
“仲衡”,我会比你过得更幸福。
番外03
瑞者,玉凭也。
预兆吉祥。
厉瑞自出生起身体就不好,留着一把长胡子的柳爷爷总是喜欢摸摸他的头,然后开上一大堆苦药汤,说是要固本培元,缓先天之亏。每到这时候,阿舅就会变成一张苦瓜脸,好像要喝苦药汤的是他。阿舅最怕吃苦了,连给他起的小名都是甜甜的——果儿。
阿舅说,他是颗甜甜的圆果儿,一生都会吉祥如意,圆满安泰。
厉瑞不知道阿舅说得准不准,但打从记事起,最亲密的,最爱他的,便是他的阿舅。
人人都称呼阿舅为大王,阿舅威风凛凛,却只怕两件事,一件是将军呷酸,一件便是他的身体微恙。
为了阿舅每天都能开开心心的,不要在日理万机之余还要担心他的小身板,厉瑞自觉地练出了闷头一口干药汤的绝技,每次喝完,他都会面不改色地悄悄吞下一颗殊娘子给的奶糖,然后安慰阿舅——不苦,药汤一点也不苦。
除了阿舅,他最喜欢的就是豆子。
青苗妹妹虽然也很漂亮,但是小小年纪,嗯,比他小了整整四岁的妹妹,居然天天一脸威严,好象那位威武得吓人的仲将军,她不爱哭,生气了就眼睛一瞪,瞪得果儿小心肝扑腾腾的,好,好吓人!
豆子就不一样,豆子长得象阿舅,一双桃花眼总是笑眯眯的,象春天最漂亮的粉桃花。豆子表弟也最喜欢他,每次看到他就咧开没牙的小嘴呵呵地笑。
阿舅嫌弃豆子笑得傻,豆子才不傻呢!豆子表弟聪明又可爱,是天下第一可爱的小孩!
是的,豆子表弟,青苗表妹。
他虽然姓厉,其实他知道一个秘密,他不是真正的厉家人,他的父亲姓周,是故燕的皇帝,是一个狠得下心杀妻灭子的男人。
他生来便带的胎毒,是这男人让母亲吃下的。
阿舅不希望“厉瑞”知道这些阴私的恶毒,希望他做个纯真乖巧的孩子,那么他就是个什么也不知道的乖孩子。
从他有记忆以来,就生活在西北的赤禾堡中,城堡很大,人人都很忙碌,听说他小时候极爱哭,把阿舅烦得抓心挠肺的,后来他就有了几个小伙伴。
铁锤、铁链,还有尖尖。
尖尖是柴司长的宝贝女儿,名字叫“蒹葭”,可是这名字好难念,大伙都叫她尖尖。但是一喊这个名字,她总是翻白眼,把平时那付大家闺秀的样子丢到了九霄云外,于是大家就更喜欢叫她尖尖了。
再后来,殊娘子搬进了城堡,好多医护队的女娘们也搬了进来,照顾殊娘子的起居。
每个人都说,殊娘子慢慢大起来的圆肚子里,住着神赐之子,大王的亲生孩儿。
那时,他总是瞪着殊娘子神奇的肚子,惊叹舅舅的本事,阿舅是怎么把神的种子放到殊娘子的肚子里的?!
他悄悄问了一位熟识的医护队女娘,阿姨红着脸吃吃地笑,说,你长大就知道了。
为什么长大才能知道,现在就不能知道呢?
他约了尖尖和铁家兄妹,晚上悄悄去殊娘子那时探险,然后,他和小伙伴们都听到了两个女娘悄底下的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