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幼娘脸皮抖了抖。
那日她被余隐一上来就各种羞侮,再加上,天已经晚了,压根没注意他的长相,此刻光线正好,余隐那颗脑袋正挂在车帘子上,她仰着头,将那张脸看得清清楚楚。
王幼娘这一眼,差点以为自己认错了。
她打小认识余隐。
进京后母子两人也是先到余家拜的山头。
不得不承认,她酸了好多年。
王家私塾里最有出息的两个人,她没选,偏偏选了个绣花枕头。
可一看到谢玉的脸,她就觉得,余隐太丑了,就算是中了进士又如何,谢玉照样能,不料谢玉死了。
她成了寡妇,除了平日里照顾孩子,还要孝敬公婆。
一想到这些,她便越发的不平衡,后悔当年自己没有嫁给余隐。
直到后来听说,余隐老婆多年不孕,她才心里平衡了许多,又听说余隐死了老婆,她就更开心了。
进京后,见到余隐老太毕现的样子,那点儿不平衡,甚至一度变成了同情,尤其是儿子中了进士之后,她觉得自己那就是享福的命。
而余隐一把年纪了没儿子,再多的家产也是旁人的。
岂知,谢晋怀中了进士,他们的生活并没有像她想象中的那样风光无限,一个进士,在京都还真不是什么稀罕的玩意儿。
饶是有许多人想与他们结亲,不是官家的庶女,就是商贾家里的女孩,这么一看下来,居然没有一个比得上余家的。
然而,让儿子娶余妙那样的丑八怪,她又心里不甘。
王幼娘心里五味杂陈。
余隐居然比她初入京时,见到他的样子,好看了,年轻了!
王幼娘心里的瓶子又被打翻了。
被她这么盯着,余隐感觉有点不自在,清了清嗓子道貌岸然:“师姐找我有事?”
王幼娘这才如梦初醒,“昨日晋怀回来说,那日我们搬家,你可能没空,所以我就想,左右不过是想请你们一道吃顿饭,自打咱们入京,多得你与伯母照抚,是以,你若来不了也没什么关系,咱们提前商量好,哪日有时间都成,不一定非在搬家那日。”
“你哪日有时间,就给晋怀说一声,把妙儿和小鱼儿都带上,咱们一家人热闹热闹。”
余隐差点翻白眼。
咱们算哪门子一家人。
不过依旧耐着性子道:“师姐怕是误会了,并不是不想去亲自道喜,而是你们大喜的日子,我这种身上带有孝的人去了不太合适。”
余隐感觉自己拒绝的都这么明显了,这对话也该结束了。
结果王幼娘微微一笑道:“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什么吉利不吉利的,只是图个热闹而已,咱们不讲究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