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钟纪棠手掌心，被红玫瑰刺得血肉模糊。
她不断安慰自己，程廷晟跟爷爷的死关系不大。
可她又在不断反问自己，这真的值得相信吗？
在思考了半晌过后，钟纪棠还是决定打程廷晟电话询问。
而更难得的是，顾司南没有阻拦。
他眼睁睁看着钟纪棠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抬起发颤的手，拨通了程廷晟电话。
跟意想中差不多，无人接听。
钟纪棠像是着了什么魔咒，坚持不懈的拨打着这串号码。
终于，在第不知道多少遍以后，电话被接起。
听筒里传来程廷晟疲惫的声音，他好像早就撂倒了是谁。
“喂，钟纪棠。”
一时间，钟纪棠眼眶酸痛。
她颤声发问：“程廷晟，我最后问你一遍，爷爷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她不知道程廷晟有没有看到这段录像，但知道他虽然没有法律上的责任，却少不了道德方面的谴责。
所以她还是要坚持问一句，好像只要程廷晟说一句没有关系，就能够证明他没有错。
然而，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半晌过后，程廷晟声音低哑响起。
他说：“对不起。”
钟纪棠关于程廷晟的所有幻想，彻底破灭。
所以他也知道，是自己的疏忽才导致爷爷错过最佳抢救时机？
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又隐瞒了自己多久？
重重疑问，盘踞在钟纪棠的脑海。
她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冰冷嘟声，一颗心不断往下坠。
忽然间，手里的手机被人抽走。
她怔怔回头，对上顾司南担忧的眼神。
“纪棠，你还好吗？我是听你说爷爷的死并非意外，才找人重查了这件事。现在有了证据，我一定会让害你爷爷的人付出代价！”
这是钟纪棠一直想要做的事情，可直到今日再提起，她却没有了所有的欲望。
那些不甘和愤怒，此刻全部都化作震惊。
钟纪棠没有办法去消化这件事，只能木讷的说：“能麻烦你帮我讲这件事处理好吗？我暂时??不想见到任何人。”
说完，不等顾司南答应，她就起身回了房间。
她现在太累了，只想好好睡一觉。
而顾司南也没有拒绝，默默看着她离开。
医院里。
程廷晟坐在病床上，不断看着手机里那段监控视频。
他看着自己冷漠的踏进钟纪棠爷爷的病房，却又毫无所知的退出，眉头越皱越紧。
旁边的唐宁实在看不下去，他抢过程廷晟手里的手机：“廷晟，别看了，这件事情跟你的责任不大，你只是没有看见……”
“可其实我看见了。”
没等唐宁说完，程廷晟忽地开头。
这句话，将唐宁都吓了一跳。
他惊呼：“你说什么？！”
程廷晟垂着头，声音缥缈：“我说那一天，其实我发现钟爷爷的氧气管不太对劲，但是我当时太生钟纪棠的气，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我也希望我根本没有发现，否则，也不会有今天如此深重的愧疚感。”
“唐宁，这一次真的是我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