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钟纪棠攥紧手机，颤抖着大拇指点进新闻。
一个营销号的博文，大刺刺的呈现在了她眼前。
九宫格的聊天截图，足以概括程廷晟是如何威胁学生，又是如何婚内出轨。
底下评论，早就炸开了锅。
“想不到身为教授，还能做出这种人品低下的事情来。”
“学历跟素质无关，这教授上程在中央广场高调办新婚庆祝，我还磕过CP，现???在想想真是瞎了眼！”
“婚内出轨，还请严查！”
……
无数恶评涌入眼中，杜若月的消息也恰好弹出。
钟纪棠点开一看，白底黑字格外刺眼。
“先给你点教训尝尝，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你可要快点考虑。”
钟纪棠呼吸凝滞，半晌不能回过神来。
她早就听说过，杜若月在嫁给程廷晟以前，曾混迹帝都所谓的“名媛圈”。
她为何放弃嫁入豪门，选择程廷晟这样的书香世家，钟纪棠不得而知。
但她知道，杜若月有那个人脉去搞垮程廷晟的名声。
程家世代科研，向来搞不懂这些弯弯绕绕。
钟纪棠死咬下唇，脑中思绪纷飞。
她缓缓站起身来，拨通了杜若月电话：“今天下午三点，在对岸咖啡馆见一面。”
那边杜若月答应得很爽爽快：“好，不见不散。”
得到回答后，钟纪棠挂断了电话。
他拖着沉重地步子，回到了顾司南的车上。
顾司南见她脸色不佳，试探着发问：“纪棠，你还好吗？要不我先带你去……”
“顾司南。”
没等他说完，钟纪棠就出声打断。
她垂下眼睫，问：“你之前答应送我去曲冬市的话，还算数吗？”
顾司南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问，抓着方向盘的手一紧。
他咳嗽两声，赶忙答应：“当然算数，只要你准备好了，我们随时可以出发。”
闻言，钟纪棠轻轻点头，不再言语。
下午三点。
对岸咖啡馆。
这家咖啡馆开在黎城大学旁边，钟纪棠找了个视野开阔的位置落座。
杜若月坐在她对面，趾高气扬的放下包包：“你找我有什么事？”
钟纪棠也不跟她含糊，神色平静：“还程廷晟清白，我明天就离开。”
杜若月见她如此干脆，忍不住挑眉。
她端起桌上咖啡，轻抿一口：“可以是可以，但你应该记得，离开之后要怎么做吧？”
钟纪棠深吸了一口气。
她望着木桌上的年轮纹路，声音轻而坚定：“我不会再回黎城，但你必须答应我，别再为难我快出狱的父母……和程廷晟。”
如果她孑然一身，那她什么都不会怕。
可眼下，她还有太多顾忌。
钟纪棠强忍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上窜，耳边传来杜若月轻讽的笑。
她站起身来，话音从钟纪棠头顶落下：“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说完这句话，她便踩着高跟鞋哒哒离去。
初秋已至，窗外风声尤其萧瑟。
咖啡店包厢里，只剩下钟纪棠一人。
她缓缓闭上眼睛，逼退涌上心头的疲累。
程廷晟，这一次是真的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