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未见过他生这么大气。
望着那张爱恋数十年的面容,钟纪棠竟觉得份外陌生。
她心如刀割,声音直颤:“我只是想让她……向爷爷道歉。”
无论是被赶出门,还是之前的婚纱。
杜若月不能、也没有资格,将脏水泼在一个老年痴呆患者身上。
而程廷晟却沉默了。
半晌过后,他才缓缓开口:“我会处理。”
积压的疲累涌上心头,钟纪棠眼前阵阵发黑。
她稳住身形,阖上沉重的眼皮。
“但愿如此。”
又过了几天。
那几个混混都已经落网,爷爷却还没钟醒。
钟纪棠四处奔走,再没见过程廷晟。
茶餐厅里。
钟纪棠收拾完最后一桌,老板就着急忙慌地走了进来。
他朝着钟纪棠招手:“纪棠,广场有人在搞新婚庆祝,扮玩偶送花的员工中暑了,500一次你干不干?”
送趟花就能赚五百,钟纪棠自然没有拒绝。
她套上厚重的熊猫玩偶服,赶忙往楼下跑去。
盛夏余热未散。
广场上人潮拥挤,钟纪棠被推搡着往前。
玩偶头套松垮,她视线被遮挡,正捧着花小心往前时,耳边忽地响起起哄声。
众人高喊:“亲一个!亲一个!”
转瞬,有人狠狠推了钟纪棠一把。
她踉跄着往前,玩偶头套随惯性掉落。
钟纪棠心下一慌,手忙脚乱地去捡,却意外对上程廷晟错愕的眼眸。
他穿着白衬衫,牵着杜若月的手。
不远处,摩天大楼巨大的液晶屏上。
程廷晟和杜若月鲜红的结婚证,正在循环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