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处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只剩下被鲜血染红的线条跟皮肤黏附在一起,上面随意贴着几张符咒,已经看不出原先的颜色了。
“那些同事就是这么照顾你的?”
谢九尘微蹙着眉梢,那漆黑的眸底,闪烁着一抹深不可测的幽光,一股莫名的寒意从中隐隐泛起。
随着完全变黑的黄符被轻轻撕掉,下面覆盖的血肉模糊被呈现了出来。
鬼爪入肉三分,伤口淋漓触目惊心,几道深色的抓痕不断往外渗出了点点血迹。
他手中举起勾魂笔,点点冰蓝、灵动的星光似流萤成群,在灰暗的房间里汇聚成数条波浪般微微起伏摆动着。
那流光温暖又清澈,像星的河流,灯的长阵,缓缓穿梭于床上那人微弱的气息和血红的伤口之间。
谢九尘放下笔,如释重负般地轻叹:“我不想欠人情,特别是你的。”
少顷,江楼弃肩膀处的抓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慢慢愈合下去,没一会就只留下几条不太明显的伤疤。
“给你留个伤痕吧,免得你醒来怀疑。”
男人半露的后背清晰地浮现出一处线条分明的肩胛骨,弧度纤细而优美,伴随着均匀平稳的呼吸一颤一动。
谢九尘心头一紧,双颊泛热,他下意识收回目光,连忙稳定了下不知所措的心神,将被子重新给江楼弃盖好。
他现在到底都在干些什么啊……
出神之际,床上的人忽而发出一声模糊不清的呢喃:“好冷……”
谢九尘抬头看去,眼角也跟着跳动了几下,显得有些低沉。
那人的脸色透露着不正常的潮红色,嘴唇抿得紧紧的,额头上冷汗岑岑,还在无意识地咳嗽着,很是虚弱无力。
“你发烧了?”
谢九尘将手放在他的额头上摸了摸,一股灼热的气流直往手背里烧。
难不成是伤口拖太久发炎感染了?而且人类普通的疾病是没办法利用异能治愈的。
既然来都来了,那便好人做到底吧。
谢九尘替他裹紧了棉被,随后拉开旁边的抽屉,里面数不胜数的药瓶盒子倒是不少,就是不知道哪个才是退烧药。
他仔仔细细将里面的说明书看了一通,去外面接来杯温水,倒出几粒,一手扶起那人,就着水一点点喂给江楼弃。
哪知这二十好几的大男人居然怕苦,就算意识烧的模糊不清,嗅觉也本能的闻到那一丝苦涩的药味,抿着唇愣是不吃。
谢九尘对这无赖没办法了,又不能强行灌下,只好耐着性子从冰箱里寻来一罐蜂蜜水。
那里面储藏的食物很少,可以说没有,所以他第一眼就看见了。
倒了少量的蜂蜜兑水,混合着退烧药一起,江楼弃这次倒是乖乖吃下去了。
安置好他之后,谢九尘又细心地从外面拿来一条热毛巾给他敷在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