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音,纪语卿连忙转过身,抬起手擦了下满头大汗,如实回答:“所长早上好!苏姐他们还没来。”
“还没来?这都几点了,睡死了啊。”江楼弃拿起手机一个一个拨号过去,除了周嘉翊还算识相接了起来,其他人直接挂掉。
所以迷迷糊糊的周嘉翊大早上就喜获他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回笼觉也不敢继续睡下去了,直接垂死病中惊坐起,赶紧来几句讨好:“江哥,我没睡!我错了!马上到!”
江楼弃也不管他在电话那头怎么鬼哭狼嚎求饶,一句限他五分钟到所里的话撂下后毫不留情地摁掉挂断键,气得随手把手机甩在了前台上。
“江所长别生气了,我给你倒杯温水喝吧,早上喝杯水洗洗胃。”
纪语卿放下吸尘器,端着一次性塑料杯去饮水机接了水,缓缓递给正在怒火中烧的男人。
江楼弃握着那杯温暖手心的水,却没有喝,看向大厅的挂钟,“你几点来的?”
“我七点来的。”
“这么早?哎,一堆工作废混进来一个工作狂。”想到这,江楼弃日常叹气,端起水杯就朝着大厅走去,随后坐在了沙发上。
领导这是在夸自己的对吧?纪语卿满足地笑了下,继续完成手头的工作。
果然,五分钟一到,周嘉翊就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顺带还不忘看了一下时间,拍了拍胸脯,一脸庆幸。
短暂的歇息还没开始,他就猝不及防地撞上江楼弃杀气腾腾的眼神,只得僵持着身体跟螃蟹走路一样,横向一跨一挪,来到纪语卿旁边,向大厅那边努了努嘴,又对着自己的脖子做了个砍头的手势,“江哥不会弄死我吧?今天闹钟没响,不能怪我。”
“我想……会的。”纪语卿无可奈何地耸耸肩膀,表示我也救不了你。
周嘉翊一直杵在前台那里不敢进去,其他同事也姗姗来迟,一个个典型的“我命由我不由天”,“爷傲你能奈我何”的样子。
不拽不疯都对不起重刑犯三个字。
苏浅本来也想过去解释一下,结果桌上的电话铃声响的突如其来,所有一路上酝酿好的千言万语全都烟消云散。
江楼弃将话筒贴在耳边,轻微点头,“阳城二中?好,我知道了,现在就过去。”
他刚站起来,差点就跟偷听的几人撞了个满怀,原本佯怒的目光恢复了平静无波,“干活了同志们,小周海飞丝跟我走。”
万恶的海飞丝,西诺?格里菲斯为此已经看淡了,也不想纠正这个嘴欠的领导,抬起一根食指指了指外面的日光,“江所长,恐怕我不能跟你出去了,我只能做晚上的工作,irry啊!”
“一天天的事真多,那苏浅来,其余人留下来看家。”
江楼弃手机一顺没走几步又停了下,对于旁边顶着鸡窝头的周嘉翊实在没眼看,“那个小周同学啊,头发再不梳理下就要飘了,别给特务所丢脸啊。”
周嘉翊立即压住不听话还乱翘的呆毛,捋一捋,“遵命!江哥,我把我脸丢了也不会丢特务所的脸!”
苏浅看得他这手忙脚乱的模样特别想笑,而后从手挎包里翻出一把粉色梳子,“喏,给你小梳子。”
“我爱你苏姐!”周嘉翊正苦恼那一头没来得及好好整理的鸡窝,现在麻烦总算是解决了。
江楼弃鄙夷地瞟了他一眼,神色清朗,还附带调侃:“猛男专属?”
“哼,我是帅帅滴大男孩,才不是猛男。”周嘉翊将梳子还给苏浅,嘴里哼哼唧唧唱着哪首不知名的歌。
苏浅警觉地望向四周,加快了脚步,“对了,江所,刚刚打来电话的人是谁?”
“他说他是二中的学生,说学校里面不干净,今天死了人来着,让我们看看去。”
说完,江楼弃从口袋里掏出一条绿箭口香糖,撕开包装纸扔进嘴里嚼了起来,“尸体在后山那边,那地方我熟。”
周嘉翊现在哪有心情听案情,早上没吃早点,饿的头昏眼花,凡人的身体果然消耗的好快,见江楼弃嘴里吃着东西,眼巴巴凑上去,“江哥你吃什么?我也要!”
“给你给你。”江楼弃把撕下来的纸片塞进他手里,“都最后一条了,要个屁。”
周嘉翊将手里的东西捏成一团,眼下看什么都像鸡腿汉堡了,“唔,饿饿,饭饭。”
江楼弃一向是擅长雪上加霜的,“活该,谁让你不早点起来吃饭,饿死不偿命。”
“我这还有个肉松饼,给你了。”要听他一路呻吟,那姓江的受得了,苏浅就不行了,实在是不忍心,所幸就把唯一的点心让给他了。
周嘉翊捧着饼狼吞虎咽,含糊不清地感激,“苏姐姐你简直太好了!等我发了……工资,就请你吃……吃疯狂星期四肯德基!”
江楼弃也好歹是在阳城二中读过高中的,学校里有多少条臭水沟,哪几面墙好翻,他现在想起来都历历在目,区区找一座小后山压根不在话下。
弯弯绕绕走了几条小路,三人来到了二中后山,这里已经被民警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四周倒是围观了不少看热闹的师生,他们一个个面色如土,议论纷纷。
江楼弃低下身子挤了进去,丝毫不理会两位民警的阻挠,一把抬起警戒线,大摇大摆地走入现场,再是往停尸的方位。?
二中诡异尸体
待到看清那具尸体的面貌,江楼弃忽然萌生想把嘴里嚼着的口香糖糊上去的冲动。
大概是昨天夜里下了一场大雨,经过长期的浸泡,树脚下发出了腐木的恶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