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心肠的周嘉翊好心提醒了一遍:“江哥,你还真贵人多忘事,他叫你领导啊!”
“去去去,要你提醒,我当然知道了。”江楼弃被他一搅和,心情不悦,只是面对着新人,脸上的笑意却不减,“这么多人在这里,你怎么知道我是领导?”
“因为你看起来比较帅,又有领头的风范。”
青年略带羞涩地搔着后脑勺,傻笑的时候露出一排白牙,眉宇舒畅,阳光仿佛都被他的笑容收敛再一起释放,耀眼而美好。
“你们听听,看看人家小弟弟,长得可爱,说话又好听,哪像你们天天就会损领导。”
江楼弃用修长的食指敲着简历,漆黑的眸子里满是笑意,要是对方再多夸两句,他都能飘上南天门。
听到这话,几人嗤之以鼻,奇迹般异口同声:“嘁嘁嘁!”
“好好安置你的小迷弟吧,江所,恕不奉陪了。”苏浅郑重其事地拍了拍江楼弃的肩膀,双手抱胸转身就走。
“咳咳。”在小青年期待值拉满的目光中,江楼弃难得正经了一回,强装演出了领导的范儿,他看着简历上的名字,直接念了出来:“纪语卿?”
怎么他最近看什么都感觉文绉绉的,名字也是,听别人说话也是,一定是冥主那张长篇大论的文言文给他看出来阴影了……
“我妈给我取的,嘿嘿,她说这个名字听起来乖点好养活。”
说完,纪语卿变得紧张不安起来,扣着手皮,嗫嚅着开口:“那个领导,您看……我这个简历,清洁工的事……”
江楼弃随手把简历扔前台上,上下打量着他,轻轻摇了摇头,“哎,简直大材小用了,你一大好青年怎么会想来这里扫地?”
哪知纪语卿想都没想就蹦出来一句现实的话:“因为这里工资给的多。”
意识到这句话过于草率了,还没等江楼弃作出反应,小青年急忙解释:“不是您想的那样,是我家……出了点事,我妈妈心脏病复发住院了,需要大笔钱做医疗费……”
江楼弃认真地听着,丝毫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反倒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鼓励了几句:“你倒是个孝子,需要钱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想说就说,不用去揣测别人的想法,那样活着太累了。”
“嗯嗯嗯!我知道了,谢谢领导的教诲,所以领导……我能开始工作了吗?”
纪语卿问得小心翼翼,这来之不易的工作真的太珍贵了,他担心对方看自己年纪小做不好,又开始喋喋不休自我推销起来:“我什么都会干的,洗衣做饭拖地,洗脚搓背,还有……”
“停停停。”
江楼弃赶忙截断了这话头,照他这么说下去,估计到明天晚上还不会消停,“恭喜你被聘用了,今天起就可以来上班了,怎么开心怎么来,有什么事就找苏浅,就是刚才那个姐姐,ok?”
纪语卿点头如捣蒜,激动地连话都不会说了,眼里雾气翻涌,他感觉自己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银河系才遇见这么一位人见人爱的好领导!
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努力干最好的工作来感恩戴德!?
工作废跟工作狂
惨白的月光穿过重重树影,在黑墨无边的地面上映照出一个个浅白的斑点。路边萧瑟的树林,一棵棵屹立着,透着露水的湿痕,反射出月色的银白碎光。
一阵凌乱不堪的脚步声在走廊响起,周围全是漆黑一片,只有前面安全通道的标志牌尚且还亮着诡异的幽绿色,忽闪忽现。
就快到了……就快出去了……
男孩满脸涨红,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手捂着胸口,好像一松手心就会从里面蹦出来似的,而脸上尽淌着泪水,一溜地闪着光。
“镗朗朗——”
背后的声音开始越来越近,那宛若是刀刃或者斧头摩擦地面发出的,感觉就像有针扎进耳朵里一样,让人癫狂。
“不要跟着我……不要跟着我!啊啊啊!”惊慌和嘶吼不绝于耳,男孩不敢回头看那是在行走的什么东西,意识只剩下本能地逃命,无端的恐惧侵蚀着整颗心脏。
刺鼻的油漆味弥漫在没有尽头的走廊,顷刻间就麻痹了所有嗅觉。
“嘿嘿~等等我呀~我好想跟你玩~”
它的声音古怪刺耳,听着像金属声,好像它的喉咙里塞满了图钉。
那个声音似在诡笑,又或者是在引诱,从莫名的兴奋再到疯癫的激动。
不知何时,走廊里渐渐飘来一阵阵无休止的阴风,散发着悚惧诡谲的气息,一个劲钻入人的骨头缝里,在里面萦绕不去。
忽地,右腿上像是被什么砍了一下,男孩径自跪倒在地上,鲜红冰冷的血“啪嗒啪嗒”不停流出,地面湿漉漉阴冷不已。
一股剧烈的疼痛油然而升,刺激着他的每一条神经,每一根骨头,每一寸皮肤。
斧头被用力抡了起来,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电光闪闪如同白昼,刹那间就照亮了那东西的脸。
男孩的瞳孔骤然紧缩,面如死灰,窒息的让人喘不过气来,胸腔内好像有什么血管被切断了,就这样,残缺地往外面爬着……
午夜的钟声被缓缓敲响。
大雨兀自浇淋着泥土,像是无止尽的,不知疲倦地下着,在平地上汇成积水。
sne特务所。
早上八点钟。
江楼弃刚走进大门,第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前台上到处擦擦洗洗的纪语卿,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的人。
他走过去靠在前台旁,微微扬了扬下颌,“小纪啊,特务所怎么就你一个在这里,他们呢?”